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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妃天下/侧妃不承欢_月出云【完结+番外】(165)

  伊冷雪凄然笑道:“方才,就在你弹琴时,我已经服下了毒药。“

  “你怎么这么傻,王爷他也许并没有死。”瑟瑟脸色苍白地问道。

  “你说什么?”伊冷雪黑眸微微一亮,波光潋滟,然后她又摇了摇头,道:“纵然他没死,我也无颜见他了,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解脱。只是,只是,江瑟瑟,你也活不成了。”

  “什么?”玲珑神色大惊,冷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江瑟瑟,来之前,我是恨你的,恨你害死了王爷。可是,你武功那么高,我知道我根本杀不了你,所以我只能杀了我自己,然后再让你死。江瑟瑟,对不住,我给你下了盅,连心盅。我下在了你和我的身上。这两只蛊虫是连心的,这样,我若是死了,你便也活不成了。”伊冷雪边说边吐了一口血。

  玲珑心中大惊,“你什么时候下蛊了。”

  “我下在琴上,我方才弯腰抚琴时,便下在琴上,因为你方才指尖受了伤。我想等你再次抚琴,便会中蛊。可是我没想到你今晚这么快,便再次抚琴了。”伊冷雪神色淡淡地说道。

  连心盅!

  玲珑的脸刹那间惨白了。

  这是世上最毒最厉害的一种蛊毒,说它厉害,是因为身中连心蛊的人,一个人一旦死了,另一只盅便会感应到,便会将它的盅主噬心而死。可是这蛊却偏偏看上去无色无味,人眼是看不到它存在的,任何东西都不能检验出它的毒。因为那不过是一个无形的像雪粒大小的透明虫子。

  这种盅毒因为其厉害,早已在世上绝迹了。怎么,伊冷雪手中会有这么厉害的盅毒?

  “你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蛊毒?”玲珑咬牙切齿地问道。

  “是莫寻欢给我的,很久以前,他就要我下在王爷身上,可是我始终没有做,我一直留着,狠不下心去用。我听到王爷因她而死,所以,我……我恨她,所以,要她陪葬。”伊冷雪断断续续地说道,身上的毒药似乎是发作了。

  玲珑扑了上去,摇撼着伊冷雪道:“伊冷雪,你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啊!”她若是死了,瑟瑟也便活不成了。

  “对不住,我真的不行了!江瑟瑟,原来到头来,我们谁也得不到他!他或许没死,可是我们两个都死了。”伊冷雪言罢,坐在椅子上,螓首一垂,真的睡了过去,永远地睡了过去。

  室内一片静谧,只有冷风夹着层层的碎雪呼啸着肆nüè的声音。屋内,门窗的fèng隙之处也密合的严严实实,将寒气完全隔绝在外。可是,瑟瑟还是感觉到了冷。

  她起身,静静地望着伊冷雪,拿起一块锦帕,将她唇角的血迹擦了擦。

  伊冷雪玉白的脸泛着一丝青紫,睫毛盖住了那双清冷的眼睛,再也不能睁开了。曾经鲜活的生命,化作了一具毫无生气的躯体。

  瑟瑟回身坐在椅子上,或许一会儿,她便和她一样了。

  她未曾料到,为了要杀她,她竟然先杀了她自己。她对她,确实是恨极了,恨得赔上了自己的命,也要杀了她。

  “王妃,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感觉到不舒服?”玲珑疾步走到瑟瑟面前,焦急地问道。

  她从瑟瑟脸上,看不出一丝征兆,实在不知道瑟瑟现在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身上的盅毒是不是发作了。

  “我没事!”瑟瑟起身,神色如常,搓了搓冰凉的手,径自走到火炉边,掀开火炉的盖子,利索地捅了捅红彤彤的炭火。

  其实,她心中很平静,丝毫没有感觉到害怕。

  她中了盅毒,如若,夜无烟真的不在了,那么,她便可以去陪他了。

  如若,他还活着,听到她中了盅毒,应该会现身的吧。

  加了炭火,屋内渐渐暖了起来。

  “或许,或许王妃并没有中那个蛊毒,这把瑶琴,还是不要了,赶快扔出去吧。”玲珑起身,便去抱那把瑶琴。

  瑟瑟的手忽然一松,火钳子掉落在地上,她伸手按住了胸口。

  “王妃,怎么了?发……发作了吗?”玲珑神色大惊,她伸手,扶住了瑟瑟摇摇yù倒的身子,将瑟瑟搀扶到chuáng畔坐下。

  “我去叫人!”玲珑脸色苍白地冲了出去,去寻守卫皇陵的李将军。

  瑟瑟坐在chuáng畔,只觉得心口处,好似有万蚁噬心,玉脸上渗出了一滴滴的冷汗,她不知,自己能不能撑住。

  房门被什么人推开了,一阵幽凉的夜风灌了进来,一个人出现在门口。一袭宽大的黑袍被夜风chuī得随风飘扬,因为是逆着风,一头长发被风chuī得尽数拂在他的脸颊上,遮住了他的面目。但是,透过纷乱的发丝,瑟瑟还是看到了他那双明亮而瑰丽的眼睛。

  那人走到瑟瑟身前,伸指,在与瑟瑟胸口点了两下,万蚁噬心的感觉一瞬间消失了。

  “莫寻欢,你……你怎么在这里?”瑟瑟挹眸,定定望着他。

  莫寻欢怎么还留存绯城,他不是应该早离开这里了吗?怎地还留在这里,而且,还是隐身在皇陵之中。

  莫寻欢凝立在屋中,目光静静地行云流水般落在瑟瑟身上,安详而淡然,唇角,带着她看不懂的出尘的笑意。

  “我若是离开了,今夜,你不是就要一命归西了吗?”莫寻欢低首,绝美的脸漾起一抹倾国倾城的笑,“你真的很不让人省心啊!也罢,这么不省心的女人就留给夜无烟吧!”

  他轻笑着说道,伸手,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宽大的黑裘解了下来,再伸指,轻轻一弹,胸口处衣衫的盘扣一粒粒迸开,露出了他健壮而俊美的胸膛。白玉一般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很美,很美。

  “你做什么?”瑟瑟后退一步,右手,已经扣住了新月弯刀的刀柄。

  可是,心口处那才停顿了片刻的噬心之痛又开始疼了。一瞬间,她连握住刀柄的力道都没有。

  莫寻欢笑了笑,烛光映照,他的脸,在光晕下映成一团模糊的雾,看不清他的容颜,只觉得他很美,美的震撼人心。

  他弯腰,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伸手,将匕首从刀鞘里拔了出来。很窄很长很薄的小小匕首,在烛火映照下,闪着潋滟而幽冷的光芒。

  莫寻欢将匕首翻转,在自己心口处轻轻一cha,鲜血漫出,染红了他玉白的手指。

  “瑟瑟,你可曾有一点点爱我?”他伸出手指,停留在瑟瑟的脸颊上,黛染的眸,黑的如同永夜,沉沉的,却也闪着一丝比星光还要灼亮的期冀。

  “我……我……”瑟瑟的话还不曾说出口,莫寻欢的手指,已经从她的脸颊上移动到了她的唇上。

  带血的手指压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要说的话。他的脸上绽出一抹笑意,很明媚很皎洁,没有一丝yīn晦。绝美的脸,眼中qíng绪如湖水般涟漪,盛满了淡淡的温柔,浅浅的哀愁。

  “不要说!”他淡淡说道,其实那个答案他知道。只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问了却又不敢听她的答案。“夜无尘的确没有杀夜无烟,我们听到你们攻到了牢房时,本要用他作人质的,便留了他一命。所以我们从牢房走出来时,他还是活着,虽然的确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他说,声音低低地柔柔地。

  一如当年,她初见他时,那个在宴会上宠rǔ不惊的男子。

  瑟瑟心中顿时一喜,她就知道,夜无烟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她眸中忽然绽放的狂喜的光华令莫寻欢微微凝起了眉,黑眸间闪过一丝黯淡,他长睫毛一垂,遮住了眸中的失落。伸指,轻轻地点了瑟瑟的昏睡xué。

  瑟瑟醒来时,屋内已经没有了莫寻欢,坐在她身畔的,是夜无涯。环顾一周,屋内除了无涯,就是玲珑,再没有别人了。就连死去的伊冷雪,都已经不在了。

  “你怎么来了?”瑟瑟淡淡问道,胸口处隐隐还有一丝疼痛,她轻轻抚了抚胸口,微微凝了凝眉。

  “我怎么能不来,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那些守护的人,简直是废物,就不该让伊冷雪来见你的。”夜无涯沉声说道,“别动,你的胸口有一道伤。”夜无涯看到瑟瑟微凝的眉,慌忙说道。

  “胸口有一道伤,我现在怎么了?”瑟瑟凝声问道,莫寻欢把她怎么了?

  “你的盅毒解了!是谁给你解得盅毒?”夜无涯定定问道,“是不是,莫寻欢!”

  瑟瑟脸色一僵,问道:“连心盅不是无药可解吗?我的蛊是如何解掉的?”

  “连心蛊是无药可解,但是,却有一种解法,那便是用另一个人的心口处的血,将蛊虫引过去。不过,这个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那个人身上,必须有你所中的盅虫的母盅,那样,盅虫才会沿着血从你的伤口钻到他的伤口中去。所以说,连心盅几乎是无解。因为谁知晓这只蛊虫的母蛊在谁的身上,而那个人又肯不肯用这种法子为别人解蛊。”夜无涯静静说道。

  “那引了蛊虫过去后,那人的身上便是有两只盅虫了是吗?那……那个人,还可以活吗?还能活吗?”瑟瑟低低问道。

  夜无涯眸光思索片刻,淡淡说道:“应该是活不下去了吧!”

  “哦!”瑟瑟轻轻“哦”了一声,起身从chuáng榻上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打开门,望向茫茫的夜色。

  月儿依旧挂在天边,冷冷的,淡淡地睥睨着人间,清冷的月光,笼罩着这白茫茫的世界。屋外的每一株树上,都郁结着无数的积雪,风起,雪花一阵又一阵飘落,就好似又一场飞雪……

  瑟瑟忽然转身,神色肃穆地问道:“皇上,您打算要去攻打伊脉岛吗?”

  夜无涯一呆,自从他登基为帝,就不曾在她的面前自称过朕,而她,似乎也从未将他当过皇帝,不禁没有礼数,就连皇上都没有称呼过。而如今,她乍然这样称呼,他着实愣了愣。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夜无涯一双温雅的眸子定定凝视着瑟瑟,淡淡说道。

  “我没有资格管国事,我只是问一问而已,皇上有攻打伊脉国的打算吗?没有别的意思!”瑟瑟再次问道,莫寻欢虽然做了错事,可是他的国民还是无辜的。

  夜无涯叹息一声道:“目前还没有,要看伊脉国的表现了。如果,他们肯臣服,我是不会挑起战事的。”

  瑟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沉默了良久,她淡淡说道:“伊冷雪葬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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