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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惊鸿照影_风凝雪舞【完结+番外】(25)

  这样想着,方扶她到那紫燕骝跟前,抬眼,却正撞上了秦昭的静静的注视。

  他见我看他,也不惊慌,只是重又静静的垂下眼哞,依旧不说话,只是沉默着伸出手臂给疏影。

  疏影扶着他的手臂一借力,稳稳的坐到了马上。秦昭转身牵了“逐风”过来,我轻巧的跃上。待坐定之后才发觉 秦昭在马前来不及收回的右臂。

  不由得有些尴尬的朝他笑了一笑。

  他看着我,突然极淡的弯了弯唇角,不知道是在笑我还是在笑他自己,那笑却如月下昙花一般。瞬间点亮了他清俊的面容。

  我微微一征。待要看仔细,他唇边的淡淡弧度却早已经逝去,再寻不到分毫,亦如昙花一般,转瞬即逝。

  他转身利落的跨上自己的马,沉默的等着我出发的示意。

  我微微笑着点了下头,于是三个人便策马缓缓的向邺城官府的方向行去。

  第39章

  “王妃不远万里赶到邺城,不会真是为了给我‘送边衣’吧?这又是‘独起’又是‘空守’的,相思熬瘦人。可真是叫我看了就心疼啊。”

  邺城官府内,南承曜提笔在铺于案牍的巨副图上勾勒着些什么,听见我的脚步声音,也不抬起头,只是唇边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声音含笑响起。

  我脸一红,面上却是力持平静的微笑道:“殿下就别再打趣我了,我连房钱都开不出,要是有边衣,也早就被当了。”

  他笑着放下笔,一面示意我随他过塌边坐下,一面依旧懒懒的笑道:“这倒是在怪我去得迟了。”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当下选择不再理会,又看向那踏间,不大,铺设也很简单,这才注意到他住的这间屋子虽然是比方才安置疏影的房间大些,但是家具陈设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与三王府倾天居中他的寝殿相比,哪怕只连“云泥之别”四个字都不足已概括。

  可是,如今,他这样一个xing喜jīng巧,所用所出皆是天下最好的人, 住在这里,却像是毫不在意一般,举止潇洒闲适,就如同身在琼楼玉宇之中一样。

  他看见我大量房间的视线,也不出省,一笑径自将杯中的酒饮尽,我识得那酒香,正是“半溪”烧酒。不由得轻笑问道:“殿下不是非城槐酒状元红这些陈年佳酿不饮的吗?”

  他懒懒的笑道:“那是在上京,从前带兵行军的时候,别说是‘半溪’烧酒,就连带着沙砾的混水我也喝过。不过既然回到了天子脚下。我自然乐得越舒适越好,况且,也能给那些个闲人寻些是非搬弄一下,不染他们岂不是寂寞?”

  我笑了一下,蒙蔽世人的同时也乐得自身舒适。他倒不曾亏待自己。

  一面想着,一面自随身携带的丝囊中取出那些信笺笛子递了过去,唇边不觉敛了笑,只轻声道:“殿下看看吧。”

  他接过,先随意的翻转了一下那个笛子,未觉得有异,便放下了去看信笺,一封封的读来,面上神色分毫未变,就连唇边的淡淡的弧度也一直都在,只是眼底,幽黑暗遂。冷寒如星,没有半分可以解读的qíng绪。

  他看得极快,不一会儿。便已经阅读完,唇边虽然是漫不经心的笑着,但是那双暗黑眼眸中却一眨不眨的牢牢锁着我:“这些信笺王妃从何处得来,这么漂亮的字,非朝夕能练就,只怕我军中还没有人能写得出来。”

  我知道自己的字写得是极好的,因为下了苦功去临苏修缅的书法,原本过于娟秀柔媚的字体已经渐渐内蕴劲骨,虽然他那外张华艳的挥洒笔力仍然是我学不来的,可是相比之前,字中的风神飘逸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直视他的眼睛,平静的开口,将事qíng的原委简单的说了一遍,除了略下滟儿对于他的qíng谊不提,其余种种,未隐瞒改动分毫。

  他听完后笑了起来,或许他以为滟儿是为了我,所以并未有太多的怀疑,也没有追问,只是漫不经心的笑道:“不知道我那大哥知道太子妃此举后做何感想?”

  我本来yù开口说一些什么的,却终究是垂眸默下声音,事已经至此,知道与不知道都再没有什么分别了。

  他又抬眼看了看我,敛了笑静静问道:“你此行漠北,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我亦是安静回视他:“是,既然我找不到可以送信的人,我却也不能坐视不理,只好自己来了,上京之中,我已经jiāo代好了,旁人只会以为我回慕容家的别苑小住,不会落人什么口实的。”

  他静静的看我半响,终究是淡淡一笑:“你还不了解我是怎么一个人吗》?还是,我看上去就那么不堪一击,不值得你信任,让你不顾险阻也要赶来救我。”

  我依旧是静静的看着他,半响,垂眸有些自嘲的笑起:“看来殿下是早就知道了的,臣妾其实也曾做过此想,不过到底不敢赌这万一。”

  话音刚落,已经被他轻捏住下巴抬起脸来,不觉微微有些恼怒,转眼看过去,却正撞见他眸心中一闪而逝的温柔,然后他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响起,那声音仿佛带了魔xing,低低沉沉的萦绕不绝,他说:“你能来,我很高兴。”

  我微微一怔,也忘记了挣扎,只是有些怔然的看着他俊美的面容越放越大,直到自己的唇瓣被他缠绵细蜜的允住,才本能的一惊,往后退去。

  我忘了自己此刻身坐在塌边。身后没有着力点,立时重心不稳的软倒在塌间。

  他双手依旧牢牢的揽着我,却偏偏不施力扶住我 ,而是就势的随我一道靠下,笑了起来:“原来王妃已经等不及了。”

  他的声音虽然是笑着,却带上了与平日不同的低沉微哑,我面上热得厉害,想也知道必然是红透了。

  他并没有给我时间去害羞和紧张,重又俯身吻了下来,这一次,并不同于之前的柔软缠绵。逐渐转深转重。直到彼此的呼吸都被揉碎,他方才放过我。

  然后那吻,便沿着我的眉眼,下颚,颈项。一直到臂上的凤凰彩绘上留恋,然后一路,旖旎而下。

  意乱qíng迷之间,是谁袖风一扬,挥灭了这案前的红烛,又是谁随手一挥,扯下了这塌件帐帘。遮住了,别后重逢的浓浓chūn意。

  第40章

  芙蓉帐暖,小别胜新婚。

  世人常说,小别胜新婚,旁人的新婚是怎样过的我不知道,至少对我而言,有了dòng房花烛夜独守空闺的对比,这句话,倒是说得并没有错。

  昨夜,虽然欢愉后的身子酸痛无力,但是在他温热的qíng抱之中,我竟然奇异的安心,一枕安眠。

  这是我自出上京之后,或者更早,是自我离了太子府之后,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chūn宵苦短,这亦是前人早就说过了的,如今我算是体会到了,却并非由于,日高起。

  天尚未完全亮起,我便因着门外突起的响动惊醒了过来的,马蹄嘶鸣的声音,兵刃相接的声音,混着嘈杂的人声,喧嚣一片。

  似是有什么人闯入了这官衙,我听见各种不同的人声喊着“护卫殿下”,抬眼看去,门窗外,早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上了重重人影。

  南承曜揽着我的手安抚xing的微微紧了紧,然而他身上,却连半分紧绷qíng绪都没有,依旧一径的闲适而放松,甚至略带了些慵懒。

  他微微侧了眼眸看我,一面随意的撩拨着我如水的长发,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王妃怕吗?”

  我微笑摇头:“最初的惊慌是有的,不过现下,我不怕。”

  “哦?”他勾起笑,略带兴味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或许是因为他眼中的玩味,又或许是他身上的放松自若影响了我,明明外面兵荒马乱的那么不合时宜,自己却仍是不由自主的起了促狭之心,笑着开口道:“有两种解释,前者qíng甚于理,后者理甚于qíng,殿下想先听哪一种?”

  他眼中的兴味愈浓,笑了起来:“王妃历来言理胜过感qíng用事,如今竟然会有qíng甚于理的解释,倒叫我好奇了,自然是先听这个。”

  我微微仰起脸看他,启唇轻笑道:“有什么可好奇的,有殿下在身边,我自然是什么也不怕了。”

  虽然是玩笑的成份居多,可自己毕竟不太习惯说这样的话,面上仍旧有些隐隐发热。

  南承曜自然也知道我的心思,笑了出声,许是一时也没想到我会有此一言,倒是难得的但笑未语。

  我依旧微笑着,却慢慢收了玩笑心思,轻声开口道:“至于这理甚于qíng的解释呢,自然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绝没有半分危险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历来行刺,无不以掩人耳目出其不意为第一要务。而如今却是这样大张旗鼓的动静,我猜想,不会有哪个刺客是那么傻的。退一步说,即便是行刺,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只能是功败垂成,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他微微一笑,忽而俯身在我眼睫处印下一吻,轻而凉,一触即离。

  他的声音亦是很轻,微微带笑:“太聪明的女子往往不易幸福,然而我很庆幸,嫁入三王府的人是你。”

  在我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姿态优雅的披衣起身,随意的一绾发,就yù出门:“你留在这里不要出来,我去看看。”

  我点头,却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奋力的越过这一片嘈杂混乱,带着怒气与焦躁,运了内劲的朗朗扬起--

  “南承曜,你给我出来!我姐姐到底在不在这里?!”

  我一惊,几乎是即刻便从塌间跳了起来,什么都来不及多想,本能的就要往门外奔去。

  未走几步,却被南承曜一伸手,揽住我的腰,拦下了我的去路。

  “殿下”,我抬眼急急的看他:“外面的人是潋,我最小的弟弟,他必是担心我,这才一路追到这里来的!”

  南承曜依旧单手揽着我的腰,力道不重,却也不放开我,面上神qíng似笑非笑:“所以王妃打算就这个样子出去吗?”

  我一怔,顿时反应过来,此时此刻,自己身上不过穿了一件素白中衣,长发披散,甚至还赤着脚,一时之间,不由得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又是羞窘又是懊恼的。

  他见了我的神qíng,不禁宛尔笑起,忽而坏心眼的低下头,在我耳边暖昧低语:“即便王妃愿意,我却是断断不能让你这海棠chūn睡初醒的容颜被人瞧去了的。”

  说话之间,他的唇似有若无的摩挲着我的耳垂,温热的气息也一直拂在我颈项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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