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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相公_跳跃的火焰【完结】(38)

  桑娘抬起手扶住他的肩头。这样的离开让她无与伦比的空虚。她想要这具身体。想要他紧贴着她,想要他的气息和温暖包裹着她,让她沉醉神迷。她于是拉下了他,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如果要沉迷她也要他知道她的犹豫她的痛。他的身子因了这一咬一紧,随即捏住了她的手腕,眸子一深,狠狠地吻住了她。

  呼吸仿佛都不能。“玄天青”修长的手指顺着桑娘皮肤上游走的花纹轻轻滑过。这样每一星每一点的接触都仿若在她皮肤上激起了一小朵燎人的火花,顺着血液的流动逐渐汇集,让心跳趋于疯狂。他仿若戏弄一般的在她身上游移。逐渐上滑到脖颈的动脉处,那里有一朵金红色的花正在逐渐成形,慢慢绽放。

  “玄天青”的手顿了顿,看了看身下这个已然迷惑的女人。这样脆弱的生命突然狠狠地撞入了他的心,让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看着她良久,指间突然用力,桑娘几乎是喘息都没有便晕了过去。那朵绽放到一半的花艳丽的金红色随着桑娘的昏迷迅速退却,显出隐隐的黑色来,越来越明显。从她的身体深处,逐渐逐渐透露出qiáng烈的死气。

  “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凤凰一种神物可以涅磐。”

  玄天青的脸上带着冰冷的杀气,猛然腾起的妖气燎动着比滔天大火更汹涌的气息直向火场中心席卷而去。纯青色的妖气所到之处,受不住的脆弱凡人统统倒地。夹杂着妖气的风有若刀子一般将烈焰劈为两半,火场中心,一只巨大的金蚕茧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金蚕茧宛若心脏一般有节律的一收一缩。烈焰便以金蚕茧为中心,涟漪一般凭空从空中dàng漾出来,随即凶猛的顺着风势卷向四周,将所触之物全部焚为点点飞烟。

  玄天青右手微转,冰魄血刃闪过一道寒光出现在他的手里。玄天青脚下一点腾身而起,高举长刀凌空猛地砍下去。火焰便有如有感知一般,一燎一卷,带着剧烈的热气向他迎面席卷而来。玄天青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冰魄血刃瞬间转为全透明,迎着火焰劈了上去。火焰青蓝色火苗与长刀接触的一霎那,世间仿佛突然之间静止下来。浓厚的冰蓝色结晶沿着火苗燃烧的方向迅速蔓延,呼吸之间便将腾天的大火全部封冻成了固体的冰状,在阳光下折she着宝石一般的光芒。

  侥幸躲过一劫的老百姓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青天白日里出现的奇景。那个冰蓝色的固体火焰之巅站着一个银色头发,浑身缭绕着青色雾气的男人。他缓缓拔出了刀,扫过来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感qíng。

  “让凡人看见了。”

  黑东生轻轻一跃,跳到了玄天青的身边,探身看了看冰晶里的金蚕茧,又直起身子扫视了一圈下面一动不能动的人们。

  “事出突然。”玄天青拿着刀微微转了转,刀刃反she着阳光,爆出血红色的光芒。

  他浑身翻卷的剧烈气息终于让人们感到了害怕,哭喊着四散逃窜。玄天青微转头看了黑东生一眼,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既然被发现,屠城也就罢了。”

  桑娘做了一个梦。梦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空气中有剧烈的热气,烧灼着她,让她无法呼吸。很远的地方,玄天青的身影若隐若现。她想大喊,空气中仿若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无论她怎么追怎么赶。他始终在遥远的地方。周围的景色开始变换,水波纹一般逐渐扭曲。玄天青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慢慢消失在灰色的雾气中……

  “天青!”

  桑娘浑身冷汗的坐了起来。屋子里空dàngdàng的。这不知在哪个废弃的破庙里。她躺在冰冷的佛席上,四周都是散乱的稻糙。那些曾经高大的石梁而今都已倾斜倒塌,原本雪白的墙面露出了huáng土沙沙的墙体。风从已然腐朽的窗户里往大殿中灌着,在屋顶盘旋呼号。

  有若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所有的回忆cháo水一样涌入脑海里。他们在念桑楼,念桑楼走水。玄天青推门出了房间,汴沧月突然伸手抱住她跳出了窗户。入水的那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那么,先前的是梦,再往前她与玄天青的缱绻也是梦?桑娘有些虚弱的起身。浑身无力。力量仿若沙子一般从身体里流泻而光。

  门前传来脚步声。桑娘抬头,汴沧月正穿过寺庙的天井淡然而来。见着她起身他紧走了两步过来扶住了她,眉眼间是淡淡的不赞同:“桑娘,你受了点轻伤,不可随意走动。”

  “谢汴公子。”桑娘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抬眼,整个人若遭雷击。汴沧月的颈侧,一个小小的伤口清晰可见。咬得狠了,皮ròu透着青紫。感觉到手中人儿的僵硬,汴沧月抬起了头:“怎的?”

  桑娘颤抖着捂住嘴。难道,梦里的那个人,不是玄天青,是……他?!

  狐狸相公V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V了。心里好没底,抓着头发烦恼的某焰飘走~~  天不知道何时变成了灰色。通往平石镇的小路上没有一个活动的身影,在空旷的原野上透露出一种苍凉。空气中有隐隐浮动的灰白色湮粉。大火之后,原本高大的树木被烧成了枯黑的焦炭,沉默中直指天空,沉寂的死在大地之上。

  桑娘原本翠绿色的缎面鞋被厚厚的浮灰弄得看不清楚本来的面目。走得近了,方看见平石镇入镇的城门之上没有一个士兵。大门仿若巨shòu的嘴,空dòng的大张着。这里仿佛成了一个死城,没有丝毫人的气息。

  桑娘快跑几步入了城,身后跟着沉默的汴沧月。这是镇北的城门,一入镇子便是当日通往漠壁楼的驿道。此刻岩巷空无一人,店铺均大敞着,风一刮过,木楼外面定着的招牌就发出轻微的钝响互相撞击着。这就像是一场噩梦。桑娘拍了拍自己的脸,难道她还没有从梦中醒来?

  “桑娘。”汴沧月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阻止她这样略带傻气的动作:“看这边房子毫发无损,大火应该是没有蔓延过来。许是人们都去镇西救火去了。我们不如回桑府看看qíng况。”

  “汴公子,你的念桑楼……”

  汴沧月淡然一笑:“左右是烧了,不去看也罢。若玄公子无事,此刻应该已经回到了桑府寻你。”

  桑娘疑虑重重的点点头,随着汴沧月往镇东走。过了岩巷又穿过几条街道,便是镇中心的前门大街。此刻灰色的云雾浮动,前门大街上也是空无一人。两人慢步行来,只能听见自己脚步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两旁的店铺也在寂静中大敞着临街的大门。往里看去除了无人与平常无异,更显得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出了前门大街,又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了桑府方石砖垒成的围墙。府里高大的云香树伸出了密集的枝冠,在风中颤动着细小的树叶,发出波làng一般沙沙的声音。桑府的大门紧闭,门房的小木窗也是关得死死的,没有一丝一毫人的气息。

  桑娘上了台阶,鼓了鼓勇气,啪啪拍着大门:“大娘,大娘!”

  叫了半天却无人来应。桑娘六神无主的回头看着汴沧月。汴沧月微微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来低头看看桑娘:“桑娘,得罪了。”

  汴沧月伸出手揽住桑娘的腰,轻轻一跃上了围墙之上。桑娘低头看去,啊的一声低呼,随即惊恐的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从围墙上看下去,桑府笼罩在深灰色的雾气中。这样的雾气有若实质,柳絮一般缓缓浮动。透过这样浓厚的雾气,隐隐能看见府里的各人,门房,小厮,丫鬟,厨子,花匠均与平日无异,只是诡异的僵硬着保持着某个瞬间的动作表qíng,木偶一般定在原处一动不动。

  汴沧月若有所思。看看怀中惊恐的人儿,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有我在,无妨。”

  桑娘偏头,视线便又落在了汴沧月颈侧的伤口上。心里便是一紧。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感觉到她的动作,汴沧月微微沉了沉眼。

  她是悔恨jiāo加的吧?

  “天青!”

  街的尽头传来一声轻呼。桑娘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玄天青正慢慢的从雾气之中显出身形,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的美蚕娘。听见她的呼唤他的脚下并不停歇。他的脸上毫无表qíng。素色的长袍上有大块的暗色花纹,扎着桑娘的眼睛。桑娘刚想开口,汴沧月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对着她缓缓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桑娘不解。下面美蚕娘已经追了上来揽住了玄天青的去路:“天青!”

  “让开。”

  玄天青眸子一冷。桑娘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握着冰魄血刃。寒光闪烁的刀身之上,有缕缕鲜红色的血丝顺着刀刃慢慢滴落到地面上。

  “我求求你不要再杀了。”美蚕娘张开双臂。她的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同样沾满了那样大块大块诡异的暗色花纹。

  “让开。”玄天青微抬右手,冰魄血刃微微铮鸣着流动着血色的光华。

  “天青。”美蚕娘的声音颤抖着:“你屠了城,桑娘若是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玄天青抬起眼睛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美蚕娘,突然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杀了你,她不就不知道了么?”

  桑娘的惊呼被汴沧月捂住。血色光华闪过,美蚕娘的身子仿若破布娃娃一般飞起,重重的落到桑府门前。从上看下去她的胸口有一个空茫的dòng,正在汩汩往外冒着鲜血。大睁的眼睛一片灰朦,逐渐散失了光彩,终于一动不动。

  玄天青收了刀。身子微顿,突然抬头向上看来,桑娘惊恐的看着他的眼神在接触到她之后顿然一凝:“娘子?”

  这样的轻唤没有任何感qíng。他的视线缓缓移到汴沧月的身上:“你们在此作甚?”

  汴沧月于是放开了桑娘,扶着她站直了身子:“自然是在此看戏了。”

  “看戏?”玄天青轻哧一声,视线又转回桑娘的身上:“娘子倒是好兴致。”

  “天青……”桑娘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这样的玄天青不是她所认识的。他浑身缭绕着qiáng烈的妖气。从来没有觉得这样青色的妖气对她有什么威胁,然而此时那浓烈的妖气却透过空气bī得她透不过气来。

  “人说海上有蜃,善于制造幻境。”汴沧月拥住桑娘,淡淡的黑色死气慢慢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将纯青色的妖气隔绝在外:“又有谁知陆上有金蚕,突出的蜃气却与那蜃制造的幻境一般无二。能够勾出人的心里最恐惧和最渴望的东西。”

  玄天青的脸色一冷。往后退了一步。汴沧月微微一笑:“蚕娘,不知汴某说的,可对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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