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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岚_玉师师【完结】(18)

  不须惆怅,令人胆寒的不是它可以废人武功,而是服此药者,将终生痴傻,神智不清,形同废人。

  自是寻chūn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树成荫子满枝。

  不须惆怅,不须惆怅,傻子当然不会惆怅。

  雪夜,坐在暖炕上能听到雪花簌簌落窗的声音,夹杂着远处深山里一两声凄凉shòu嚎,顾轻世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慢慢说,“以师叔现在的心境,失去神智对他来讲,未尝不是一件坏事,你说对么,风哥?”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几乎坐在了屈风的腿上,脸颊一热,刚要下来,却觉腰上的手一紧,下一刻就被他qiáng势压在了炕上。

  火热的亲吻欺了上来,顾轻世躲闪不及,以无法使力的姿势被压在身下,重伤未愈的身体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刹那间疼得浑身提不起力气。

  屈风的yù念仿佛在刹那间就燃至了巅峰,粗bào地在他口中肆nüè,一手压住他的双手,一手探向下身,隔着裤子揉搓那脆弱的部分。

  顾轻世喘得厉害,他已经尝过qíng爱的美味,此时被这般挑逗,早已浑身是火,眼神愈加迷离,似是含着点点星光,媚态横生。

  一吻终了,屈风看着怀中人微肿的红唇,再也忍不住,三下将他裤子拖下来,露出已经挺立的下身。

  “风哥,放开我!”顾轻世突然剧烈挣扎,猛地用力挣出一只手来,带着凌厉掌风劈向屈风。

  屈风一闪,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一推一错化去他的力道,带着受伤的眼神望向他,“你明明已经不再怕男人,明明已经有感觉了?为什么还不可以?”

  “我……”顾轻世别过头,不去看他如寒潭一般清幽的眸子,“我恋上了别人。”

  “谁?”

  “风哥,先让我起来。”

  屈风怔怔地放了手,看顾轻世飞快地穿好衣服想要起身离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轻世,那人是谁?”

  “柴信之。”

  屈风尚未反应,突然窗外一声狮吼,二人脸色皆是一变,“南师叔!”纵身一齐掠出房门。

  只见银装素裹的天地间,一个高大的身躯在雪中舞剑,南烛黑冠黑袍,掌中剑光如水。

  他本是天地间极其英俊雄伟的男子,却为一个qíng字自伤至今,越漓是他一辈子唯一的爱人,可是他将半辈子都搭进去也只能错手失去。

  他,不甘心。

  长剑突然bào出耀眼jīng光,南烛内息狂乱,只觉眼前刀光剑影,仿佛看见无数剑客挟持越漓而去。

  顾轻世等人只听一声长啸,远处高山之上的雪峰应声而落,南烛剑法狂乱起来,毫无章法却杀气凌人。

  “不好!师父这是走火入魔了!”万海惊呼,率先拔剑跃入战圈,试图让南烛冷静下来。

  奈何南烛武功高qiáng,万海无力招架,眼看就被已经失去理智的南烛刺中胸前。

  一只袖箭疾飞过去,趁乱扎进南烛手肘,顾轻世与屈风拔剑入场,与万海三人形成鼎足之势,夹攻南烛。

  南烛练了怨岚剑法,短短几日剑术大增,一剑刺去,万海躲闪不及,只见一片血花喷出,段颖大叫一声,加入战局,眼看着卫小灯也要加入,他武功低微,此时加入是自讨苦吃,顾轻世大喊,“小灯,退回去!”

  趁着南烛招式已老的瞬间,屈风快腿如风,接连踢出十三腿,最后一下正好踢在南烛手肘上被袖箭划出的伤口,顿时使他动作一滞。

  段颖看准时机,一剑刺上去,斜斜穿过他的腋下,南烛狂xing大发,已经六亲不认,横着一剑便冲段颖斩来。

  万海急红了眼,硬撑着伤体冲上去挡那一剑,段颖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却见一道银光闪过,屈风将手中长剑掷出,南烛翻身躲闪。

  顾轻世从天而降,弃剑换掌,一掌拍在他肩井大xué,南烛大吼,顾轻世手指一弹,一粒丸药飞速she入南烛口中。

  立刻见那高大的身体骤然摔倒在地,四肢极其痛苦地蜷缩,南烛滚在地上,如困shòu般嘶吼,不消片刻,便停了下来,却好像仍然觉得痛,只是不再狂乱,双手紧紧抱住身体,发出痛苦的哀号。

  顾轻世见状跃上前去,二指搭脉,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从他手肘取出那支袖箭,简单处理了伤口,长吁一口气,“成了。”

  卫小灯吓得气都喘不顺溜,扑到南烛身上,看清他的样子,结巴,“你……你……你给他吃了什么?”

  “不须惆怅,”屈风道,上前扶着顾轻世站起来,“小灯别怕,只是废去他的武功,你也知道,南师叔练了怨岚,走火入魔是会没命的。”

  段颖早架着万海去疗伤,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相互指责,顾轻世和屈风相视一笑,让小灯回房去休息,又招呼了几个杂役将已经昏过去的南烛抬到他的卧室。

  时隔三年,再一次进入这间卧室,顾轻世不禁脚步一滞,只见不大的斗室内,满墙都是越漓的画像,有在吟诗,有在作画,有在舞剑,形形色色的画像挂满一室。

  站在一副chūn睡的画像前,望着宣纸上那个脸色绯红嘴角衔笑的绝美男子,顾轻世只觉心中一阵刺痛。

  曾经,他也有一副画像,那人画技不jīng,却偏偏能画出他十分的气质。

  一双手从背后揽过来,将他拥入怀中,屈风轻声叹息,“轻世……”

  这样单薄的一声叹息竟让顾轻世有了造化弄人的自嘲笑意。

  屈风奉他如至宝,他却只当他是兄长,将他一颗热心晾在这猎猎寒风里,毫不怜惜。

  柴信之满腹yīn谋,十句话中只能相信三句,他却偏偏宁愿相信所有qíng话都是真的。

  这样看来,自己真是下贱的很。

  挣开屈风的怀抱,尚未迈步,又被屈风用力抱紧怀中,顾轻世有些不适,蹙起眉头,“风哥,放开我。”

  “别动,轻世,给我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屈风埋头在他脖颈间,深嗅着那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痛苦地沉醉着。

  他是所有感qíng都内敛在心中的人,即使对顾轻世的yù念如同喷发的火山一般炙热,也不会说出口,只会让那火焰渐长渐高,直至焚烧了自己。

  顾轻世心中一阵酸楚,拍拍他的手臂,“风哥,别这样。”

  “轻世,你真是天下第一没有心肝之人,”屈风苦笑,抓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轻轻一吻落在那光洁的额头。

  佯装无所谓地笑笑,“我没有心肝这么多年,风哥你才看出来?眼力劲儿未免也太差了点吧。”

  对上那双浅色的眼睛,“告诉我,柴信之对你好吗?”

  想起些许往事,顾轻世唇角上扬,眼中似有灵光流转,“他,对我很好,很好,只是我自己犯贱,总要折腾。”

  “那么,如果我与他决一生死,轻世,你帮谁?”

  顾轻世脸上笑容褪去,“风哥,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明日阁要与风满楼为敌?”

  屈风笑得温和,弹一下他的额头,“乱说!怎么会会想到敌对的关系上了?你啊,又想转移话题?快说,你帮谁?”

  “呀,被你看穿了,”顾轻世摸摸鼻子,狡黠一笑,“我帮你。”

  呼吸一窒,很快就反应过来,“你觉得我的武功不如柴信之?”

  “不是。”

  屈风自幼拜在越漓门下,所学皆是最正宗的明日阁武功,再加上他天资卓绝,已经是年轻一代的翘楚,柴信之虽然内功深厚,可他心怀霸业,心血并不是全部用在武功上,所以现在来看,屈风的武功比柴信之只高不低。

  顾轻世慢慢说,“我可以与你联手杀了他,却不能与他联手杀了你,因为我不允许自己踏着你的血去与他长相厮守,却可以带着他的骨灰一世清修。”

  屈风仿佛遭受重创,呆呆地怔在原地,任顾轻世从自己手中挣出来,飘然而去。

  “轻世,你可知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qíng?”

  “我不需要。”

  推开房门踏进漫天飞雪中,顾轻世没有回头,却对着雪花苦笑,在心中说,“不论你做什么,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风哥,他,却不一定永远是我的信之。”

  所以我的风哥,不要为我做傻事。

  这一夜,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顾轻世陷入梦魇,一个梦连着一个梦,一会儿是越漓站在悬崖上衣袖翻飞,一会儿是他满脸是血,抓着自己“你怎么能让他修炼怨岚?轻世,你害死了他你害死了他!”一会儿是柴信之惨笑“你又骗我……”,一会儿是自己在他的身下一次次攀上巅峰,极致的痛苦与欢乐,一会儿是被按在树林深处狠狠地侵犯肆nüè……

  噩梦猛然惊醒,拥被而坐,后背一片汗涔涔,在凄冷的冬夜里瑟瑟发抖。

  门前仿佛有人走动的声音,是谁天还不亮就来找他?

  顾轻世披衣下chuáng,打开房门,却惊讶地发现自己门前围着一群同门弟子,见他出来,竟刷地抽出剑大义凌然指向他。

  “你们这是做什么?”顾轻世沉下脸。

  “你这该死的叛徒!”一个小师弟大喊,“三年前就杀死越师伯,现在又杀死阁主大人!我们要清理门户血债血偿!”

  众人纷纷附和,这群小子武功低微,偏偏一个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把他这叛徒师兄放在眼里。

  顾轻世心里一沉,“南师叔死了?”

  不须惆怅至多使人痴傻,怎么会致命?难道风哥给自己的不是不须惆怅,而是别的什么致命毒药?

  不,不会的,绝不可能是风哥!他对自己这般珍重,怎么可能陷害自己?

  “还在装蒜!就是你在袖箭上淬毒害死阁主大人的!昨天晚上我们亲眼看见你用袖箭偷袭的!”

  “对!就是他杀死了阁主大人!我们要为阁主大人报仇!”

  “血债血偿!”

  人们大声喧嚣,持剑bī近他。

  顾轻世尚在犹豫要不要反抗时,一道剑光闪过,屈风持剑挡在他前方,对那群弟子斥道,“事qíng缘由尚未查明,轻世仍旧是你们师兄,再胆敢以下犯上者,按阁规处置!”

  “可是他……”

  “都回去!我自有分寸!”

  不像顾轻世那样声名láng藉,屈风平素待人谦和,又武功高qiáng,为前任阁主的首席大弟子,在明日阁中地位甚高,向来受人尊敬,如今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在偏袒顾轻世,却也给他面子纷纷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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