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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岚_玉师师【完结】(24)

  “风哥!不要再动!”顾轻世脑中一片空白,想要伸手去抓住他,奈何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屈风将自己一点一点深深扎在长剑上,转眼恳求地望向柴信之,“信之……”

  心爱之人为别的男人如此悲伤,柴信之感到心中嫉恨似漫漫长夜般绵长,咬牙回绝道,“轻世,你是我的!”

  手腕突然转动,柴信之握紧长剑用力一挥,腥红的血ròu顿时漫天横飞,抽出长剑反手斩去,准确划断他修长的脖颈。

  顾轻世猛地瞪大了眼睛,呼吸瞬间停滞,亲眼看着屈风的身体被巨大的剑气震开,重重砸在一棵树上。

  大片积雪被震落,薄薄地覆在他不断流血抽搐的身体上。

  脑中一片空白,顾轻世张大了嘴巴,却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哑然看着柴信之喘着粗气震落剑上沾染的血珠,单手收回腰间的鞘中。

  怀中人的反应实在太过反常,柴信之担心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唤道,“轻世?”

  “……”

  “轻世你怎么了?你不要不说话啊,轻世!”柴信之慌了,一手抱住他的身体一手胡乱抚摸着他的脸颊,上手一片湮湿。

  屈风在雪地中抽搐,一双手却仍然不死心地伸向顾轻世,喉管动脉一齐被斩断,不断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周身的积雪,静谧的山林间能清晰听到血液倒流入喉管的破碎呼吸声。

  挣扎了几下后,鲜血淋漓的身体终于僵硬,顾轻世瞪着那具再也不会动的身体,浑身血液好像瞬间已经全部变成寒冰。

  柴信之被他qiáng烈的qíng感震慑住,微微动着嘴唇,却不敢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静谧的山林间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风哥!!!”

  呆呆地任柴信之将自己带下山,放在红花村糙庐的chuáng上,喂进软筋散的解药,顾轻世如同置身荒漠,视觉、听觉、感觉通通不再管用,浑身上下通通只剩下穿堂而过的死亡之风,一遍一遍在脑中重复着那日温软的低语。

  “如果我与他决一生死,轻世,你帮谁?”

  “风哥,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明日阁要与风满楼为敌?”

  “乱说!怎么会想到敌对的关系上了?你啊,又想转移话题?快说,你帮谁?”

  “呀,被你看穿了,我帮你。”

  “你觉得我的武功不如柴信之?”

  “不是。我可以与你联手杀了他,却不能与他联手杀了你,因为我不允许自己踏着你的血去与他长相厮守,却可以带着他的骨灰一世清修。”

  奔腾的泪突然失控,顾轻世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柴信之本来在为他按摩酸软的手脚,见状暗暗叹息一声,将不断颤抖的身体揽入怀中,轻轻揉搓着他披散的长发,没有言语。

  第十六章 重璧台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东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顾轻世已经窝在柴信之的怀中沉睡过去,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柴信之苦笑,将他平放在chuáng上,怕他睡得不舒服想了想又为他解开襟扣,才和衣而卧,拉起棉被将二人盖住。

  搂了这个此时无比脆弱的男人在胸前,柴信之借着窗子投入的细碎天光仔细描绘着他的脸颊,几日不见又显消瘦,颌骨更见清奇,脸颊立体骨感如同名师手下的huáng杨木雕,眉目并不女气,却别有一番风骨。

  颧骨斜飞上眼角的那抹红痕已经深深刻进了柴信之的心中,喜爱又心疼,这是他亲热时极爱亲吻的部位,却是三年前那场叛逃留下的隐疾,是他心中那些深刻伤痕在表面上的体现。

  直至怀中身体一动,柴信之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顾轻世枕了他的胳膊,睁着一双浅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向自己。

  最满足的爱qíng,便是能每一日都看着心爱之人在自己怀中醒来。

  相视片刻,顾轻世突然一笑,“你现在的表qíng真傻。”

  他的声音还有些低哑,带着大梦初醒后洋洋的慵懒,挑了挑眉,“我饿了。”

  “啊?”柴信之一愣,忙道,“我去做饭。”

  “柴副楼主竟然没有带随从?”顾轻世惊讶,“上次不是还带了十三在身边?”

  柴信之淡淡地看他一眼,“他们都由红绫率领驻扎在山上。”说着掀开被褥跳下chuáng,刚想往外走去,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转身望着顾轻世,眉头微微蹙起。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顾轻世叹气,“有前科真是一件麻烦事,”懒洋洋地坐起来慢腾腾地穿鞋,“我与你一同去,省得你边做饭还要边担心我又跑掉。”

  “不用,”柴信之笑了,双手压着肩膀将他按回chuáng上,“我一个人就好,你再躺一会儿吧。”

  看着他的身影走出糙庐,顾轻世掩面惨笑,“你这傻瓜。”

  站起来活动了几下长时间卧chuáng而酸软的手脚,环顾一圈生活了三年的茅庐,纵身掠出窗户。

  昏huáng的残照里,柴信之黑袍金冠的高大身影站在窗外,深深叹息。走上前去抱住那个再次企图逃跑的人,“就知道你在打这算盘。”

  顾轻世扶额,“我又低估你了。”

  乖乖被柴信之挟持回房,顾轻世坐在chuáng边,一脸郁卒,“我在chuáng上躺了十天,彻底怕了chuáng了,柴副楼主,别再软禁我了。”

  “不想躺chuáng上,那就在房里走走,外面冷得慌,冻着你了我心疼,”柴信之笑眯眯,伸手解开他的扣子。

  顾轻世抓住他的手,斜眼,“不是让我走走么?解我扣子做什么?”

  “可是,”柴信之言笑晏晏,握着他的手往下摸,“人家站起来了嘛。”

  “……”顾轻世低头看了一下,无奈地在chuáng上躺平,叹气,“我佛有云,白日宣yín会下铜chuáng地狱。”

  柴信之飞快地剥去他的衣物,含住他湿滑的舌头,双手在那光滑的身上点着火,“只要能跟你天长地久,下什么地狱我都认了。”

  顾轻世小臂遮在眼睛上,嘴硬,“你最好快点完事,我饿了。”

  “我会让你一次吃个饱的,”柴信之把他的手臂拉开,舔上眼角的红痕,笑得一脸yín贱。

  年轻气盛的身体如同gān柴烈火般一点就燃,柴信之的技巧高超,随便揉搓几下就使顾轻世化作一池chūn水,抱住他的肩膀任君采撷。

  翻了个身,顾轻世双手撑着柴信之的前胸坐在他身上扭动腰身,柴信之看他甩着汗湿的额发双眼迷离,心中暗叹:今生有幸得到他这般qíng动的狂态,便是用一生的福祉来换,也值了。

  云消雨歇之后,顾轻世趴在柴信之胸前玩弄着他的头发,嗔道,“我真是命苦,怎么就遇到你这急色鬼?”

  柴信之心满意足地揽了他的细腰,双手力度适中地按摩着腰背肌ròu,“疼得厉害?”

  刚刚褪去cháo红的脸上又飞起一些绯红,顾轻世别过眼去,嗫嚅,“也不是很疼,只是……”

  “嗯?”

  “只是感觉很奇怪,”顾轻世的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是男人,却被男人压着做这种事……”

  柴信之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在纠结什么,当下将他的脸正过来,在唇上啄了一下,“觉得舒服么?”

  顾轻世顿时成了只熟虾子,闭了嘴再不肯说话,柴信之不肯罢休,抱着他左啃一口右亲一口,定要让他承认不可,甚至摸着他发泄过后软趴趴的yù望jian笑,“再不说话我们便再做一次,嘴上不说,让它说也是一样的。”

  “你!”顾轻世狠狠一口咬在柴信之肩头。

  被咬得通体舒慡,柴信之哈哈大笑,“快说,舒不舒服?”

  bī了三四次,顾轻世才窝在他的胸前咬牙哼哼,“的确……的确挺舒服的。”

  “那就是了,既然舒服,那么还有什么值得奇怪?”柴信之摸着他后腰上滑腻的皮肤,爱不释手。

  脑中不断想着方才顾轻世骑坐在自己身上放làng形骸的妖魅模样,越发觉得自己以前二十几年都是白活的。

  顾轻世神色有些哀伤,黯然道,“你不该负卦儿的。”

  提及那个在山林里为自己挡了屈风致命一击的侍从,柴信之也有些苦涩,遇到顾轻世之前,他一直是残忍无qíng之人,虽然表面上温柔谦和,却向来吝啬感qíng,从不肯为身边的人付出一点真心,对待旧qíng人也冷酷无qíng得令人发指。

  遇到顾轻世之后,才知道为一个人牵肠挂肚之苦,却只愿意把深qíngjiāo给他一个人,因为轻世心中吃味,便gān净利落地与一众qíng人划清界限,对曾与自己在轻世面前献了一场活chūn宫的卦儿更是毫不留qíng。

  没想到当时表现得满不在乎的卦儿,竟是可以为自己付出xing命之人。

  叹息,“是我对不起他。”

  想到他惨烈的死状,顾轻世更觉心中愧疚,咬了下嘴唇,慢慢说道,“换做是我,也做不到他这一步,信之,我对你的qíng,万没有卦儿对你的深。”

  柴信之听出苗头,捧起他的脸,皱眉,“你想要做什么?”

  顾轻世继续说,“昨晚那样的qíng况,即便我没有中软筋散,也不会像卦儿那样决绝然挡在你前面。”

  “我可以等,我们以前不是说过么,我们可以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我不想!”顾轻世从他身上坐起来,“我不想落到卦儿这样的下场!信之,顾轻世是个自私的人,不愿为别人去死!”

  兔死狐悲?柴信之表qíng严肃起来,抓住他的手,“我不会叫你去死,轻世,你与他不一样!”

  “我知道,”顾轻世磨牙道,“你也不曾叫他去为你死,可他还是死了!柴信之你知不知道不是你不叫他死他就不会死的,只因为他爱你爱得太深,深到愿意为你而死,愿意用他自己的生命去换你的!你懂不懂?”

  柴信之哑然,他当然懂,如果顾轻世有危险,他第一个愿意为他抛弃xing命,只要顾轻世高兴,他比谁都觉得幸福。

  “爱qíng太可怕了,”顾轻世轻轻摇着头,“信之,我们就这样吧,趁我们都还没有深陷进去,我们分开吧。”

  “不!”柴信之用力握住他的手,开什么玩笑?他们明明才刚开始,才刚刚携手进入一个新的生活,才刚刚感觉到了相恋的幸福,为什么就要分开?就要从此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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