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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间神捕(六扇门系列3)_堕天【完结】(23)

  “人裁不定的事,就让天裁定吧。”

  海千帆走到窗前,凝视着火烧云烧得如火如荼的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贯淡雅从容的脸上出现了少有到底坚毅之色——那是已下定了决

  心的绝然。

  “人裁不定的事,就让天去做裁定?”

  俞湘君跟在他身后,默念着这句话,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也许,是真的要让老天来做了裁断了。这段感qíng到底是一时迷茫,还是完全错误的?答案只有一个,很快就要摆在眼前。

  这是他的选择,也只能是自己的选择。

  那真相就算真想掩住眼睛不去看,遮住耳朵不去听,但总归是掩藏不住的。

  事实就是事实,无qíng却又公正。老天也的眼睛永远不会闭上,淡漠地注视着汲汲营营的天下众生,玩弄她们如蝼蚁。

  “呸!该死的,老天到底长不长眼啊?!我这么善良厚道、英俊潇洒,天妒英才也不是这么妒的啊!”

  在海千帆与俞湘君都认同命运应该听从天意安排之后不久,海面上,有另一个男人正láng狈地在一叶扁舟上挣扎着,狠狠地咒骂老天。

  这就是尾随一色阁护灵女们出海后,骤然遇难的”海盟令”令主蓝如烟与他的无良上司云飞扬两人。

  也是海千帆和冯希山等人等待转机……或者说,是危机。

  不过,现在还有力气咒骂老天的人只剩下云飞扬一个。蓝如烟因为力战如鬼魅夜叉一般的巡海使而功力损耗过大,醒也不醒地在棺材里昏迷着

  ,在无药无援的海面看来是凶多吉少。

  “呸,好难吃。”

  抓起一条不幸路过的小鱼放进嘴里,嚼了几嚼,咸腥的味道无论如何都没厨房里大师做的鱼生的味道,云飞扬皱着眉,尽力地忍着yù反呕的感

  觉,把那鱼ròu嚼到烂成糊状,腥味也在唾液的综合下化得稍淡了些后,低头朝面白如纸的蓝如烟哺去。

  骤然遇难,他们根本来不及保有淡水和食物,而两人中,能认识这一代海航线的又只有蓝如烟。在这一望无涯的苍茫海面,若是他不醒,那就

  两人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烫!”

  贴碰到一起的额头一方冰凉,一方滚烫,发现蓝如烟竟然因为缺水、虚弱等原因,在这紧要当口中了暑,云飞扬头上青筋呈立方倍爆起,几乎

  想冲到天上,把那不负责任的天皇老子从宝座上揪下来爆打一顿——不过照现在这种qíng形看,估计他的这个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蓝儿,小蓝儿,亲亲蓝儿,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一个人唱独角戏是很悲哀的,尤其在这四顾无人的场所。

  云飞扬轻拍他的脸,那苍白的面颊被拍打出一层淡红的绯色,衬着他本来单薄秀美的脸,倒是分外妩媚了几分。

  然而、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上去单薄的身子倒是qiáng韧的很呐!居然可以把自己弄到在他身下哭泣求饶……

  一想到某个令自己恼羞成怒的事实,像云飞扬这种把城墙砌脸上当皮的人,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老天,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没有淡水他们撑不过三天。这三天就已经是他此生最后日子的话,无论如何他也得在临终前实现反攻愿望,免得上

  穷碧落下huáng泉,都无法面对自己被一个女人一样对待捕快qiáng上了的悲惨人生。

  呃,不太妙,就在他嘟起猪哥嘴准备一亲芳泽的时候,一轮亮得晃眼的金乌转眼间把他的邪恶念头曝光于明亮的阳光之下,感觉蓝如烟开始不

  停地打抖,发汗,却无法像处理平常的中暑症状一样就近找树荫让他处于yīn凉之下,云飞扬叹了口气,老实下来,认命地拉上棺材盖,自己看

  了看太阳的位置,辨认了一下方向努力地以漂来的浮木当桨——在与那怪物一般的巡海使xing命相搏时,小蓝一下子爆发出来的破坏力还真是惊

  人。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因为在除了水还是水的海上,没有航标,单靠人力根本不可能有活路,而且在烈日下的体力随着汗水,消失得也特别

  快。白晃晃的太阳照在海面上,鱼鳞反she着刺目的光线,晃得几乎让人眼花到想呕吐,可惜,咕咕做响的肚子让他知道自己除了胆汁外,什么

  都吐不出来。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把自己蜷缩起来,然后躲到那口棺材制造出来的yīn影处,避免流汗造成更大的体力流失。

  他一向不是轻易认命的人,但这一次,是真的生还无望了么?

  而且,极有可能,堂堂六扇门信任代统领会被认为是喝个小卧底在一起凄美殉qíng……天啊,这叫正名应为极正义的”因公殉职”的他感觉多么

  冤啊!

  “什么,巡海使的尸体漂回来了,而蓝令主不知所踪?”

  棋盘上的无声厮杀已经进行到了接近尾声。

  在棋盘上的qíng况也一如海千帆目前所处的地位一样,在四面楚歌中孤军奋战,眼看着敌人节节bī近,却无力、也不能做有力反击。

  这时候,时刻关注蓝如烟返岛一事的拥冯派帮众报上得到最新qíng况,却叫他也大大吃惊。

  惊的是蓝如烟对待功力,竟然能在海战中大败海怪一样的巡海使;惊的是这一盘棋已经越来越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也许结局未必能尽如人意

  。

  “我去看看qíng况。”

  至少可以从巡海使的死状上看出蓝如烟的武功到底如何。海千帆伸掌轻轻一拍,机簧弹起,一个方形的透明匣子从天而降,把这盘未尽对待棋

  局罩得严严实实——据说这是一个波斯巧匠做得到jīng巧事物儿,叫什么”玻璃”,透明而坚固,众目睽睽之下,想在棋盘上动手脚是根本没有

  可能,以确保此次巨大赌局的公平xing。

  冯希山本来也想跟过去,可是中途被人拦了下来,不过难得的是被拦住的他没有生气,看了看海千帆渐行渐远的背影,跺跺脚,一溜烟的却往

  另一个相反方向去了。

  “少帮主。”

  守在尸体边的一个青年帮众见海千帆过来,行了个礼,不过脸色却不太好看。

  毕竟,任谁看着一具丑怪难闻的尸体,感觉都不会好到哪去。

  “影君留下,你们先下去吧。”

  看着孤零零被远远地摆放在海滩上,姿态奇怪的浮尸,海千帆也皱了皱眉。不过他皱眉不是因为恶臭与那因为生前就已经很难看似后更是丑怪

  莫名的尸体,而是他们这种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不过,若不是与海老帮主有协约在,这位宁愿待在海里的鱼虾蟹做朋友也不愿相信人的巡海

  使,恐怕qíng愿葬身鱼腹也不会拼死游回来吧?

  如此,便不能让他临终前的最后一番苦心被白白làng费。

  海千帆走近那遍身都是伤痕的尸体,失血的伤口被海水浸泡得已经发白了——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这种疼痛刺激着让他一直清醒,按说这样的

  伤势根本不可能再游回来。

  这样想着,海千帆开始着手检查尸体,生了水锈的脸上、身上,有着类似蜂窝一样的细小伤口,按压之下发现内脏似乎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

  真正的死因是因为受伤过重,失血过多。

  不过值得让人注意的是伤口的形状,每一个都是外大里小,好像是由外力向内旋转着猛钻所造成的,这种由外至内旋转将力量集中于一点的功

  法的确是海阔天武功路子没错。

  若是蓝如烟真有如此功力,一瞬间让被关押的三十余名帮众同时丧命倒也完全可能。

  仔细观察完那尸身的伤痕qíng况后,海千帆恭敬地行了一礼,伸手在他额上,胸前轻点,似做一种奇怪的仪式,然后升起火堆将尸体火化,骨灰

  洒入大海。

  他在做这种事时,俞湘君一直跟在他的后面,感觉得到他心qíng沉重,所以并不做声。

  良久,海千帆看着那浮在水面对待黑色粉末已经渐渐地消失在海中,一切归于平静,这才勉qiáng一笑道:”这是我们海葬的规矩。虽然大多数人

  是把骨灰领回灵堂供奉,不过我想他更希望这样的归宿吧。”说着,看一眼俞湘君yù言又止得到神qíng,立刻dòng悉了他本要说,想想却没说出口

  的话:”你一定是奇怪我认识怎么都是些怪人吧?他们虽然面貌丑恶,但至少表里如一的『真』。比起一些外表生得美艳,内心却毒如蛇蝎人

  来说,他们很安全。”

  “……”

  因为”安全”?

  也是,至少面相丑恶的人,别人一般看到就会提防在先,这样看来,他们并没有欺骗xing。这倒是比起外表一团和气,却会冷不防在背后捅刀子

  人要好多了。

  俞湘君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了他这话背后的深意。

  “说起来,你也是个怪人。”风chuī起海千帆长长发,淡淡的月光映在他白皙的手背上,那手正抚摸着自己疤痕累累的脸,”你居然邀约像我这

  样的人一起走,有时候我自己都想不明白,你到底看上我哪点?”

  jīng光霍霍的瞳落到俞湘君的脸上,尽是探究与戏谑,也看得俞湘君一阵心虚。

  却原来,这个人在感受到自己感qíng的同时,也仍然存在着疑惑。

  不过也不能怪他,因为自己本身就很迷茫。

  看着他眸光转暗,似乎陷入苦思的样子,海千帆忙又一笑,不再去bī问一个答案,只笑道:”过些天,等这事一了,如果你还没改变心意的话

  ,倒还真的要跟我làng迹天涯了——因为就算不走,估计官府的人也追杀上来了,恐怕不能善了。”最后一句说得很轻,很轻,可是落到俞湘君

  耳里却如打了一个惊雷般响。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看着海千帆离去的背影,俞湘君在后面跟了几步,觉得自己与他已渐行渐远。

  这事果然不能善了。

  深刻体会到这个事实,是在三天后,一个看上去秀秀气气、斯斯文文的青年闯了进来,一语不合,几乎没砸了整个大殿的时候。

  “你到底把我爹囚禁到哪里去了?什么狗屁理由我不想听。”

  那个穿着浅蓝色衫子,怒火飙了好几十丈的美青年,手中长鞭极具破坏力地摧残力所能及的所有事物。

  “我若是你,真的担心你爹爹的话,现在就不会这么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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