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注意到……”凤白不太确定地往周围看了看。
殷莫萧疑惑地抬头看他，问：“什么？”
“算了，错觉吧。”凤白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殷莫萧微微一笑，动作优雅地将牛排细细地切成小块, 绅士放在了凤白的面前，“味道还行, 下次不如去我家，那法国来的厨子做牛排还不错。”
想去是真想去, 为了那厨子，不过魔君的魔窟还是算了。
凤白咧了咧嘴，插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赞叹道：“好吃！”
那眯着眼睛一脸满足的样子，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沾了汁的嘴角，实在让殷莫萧用了好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不将人绑回去藏起来。
忍了一秒钟，他还是取了餐巾递给凤白，目光灼热地说：“用这个擦吧，需要我帮忙吗？”
凤白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头，“谢谢，不必。”不过还是接过了餐巾，抹了抹嘴角。
这样好多了，殷莫萧按捺下内心的躁动，又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不过这次凤白确定了，他站起来，离开位置，接着往后走了两步，在一个竖着菜单挡住身后人的桌面上敲了敲。
巨大的餐单本挡不住头上射来的凉凉目光，终于一个脑袋缓缓地升起来，讪笑着对凤白打招呼：“嗨，白肥……凤少主，好巧呀，你也在这里吃饭呐。”视线一转，金雕见殷莫萧似笑非笑的正朝这边看，又僵硬着爪子招了招，“魔君大人也在，呵呵，真是太巧了。”
殷莫萧提前结了帐走了，凤白跟金雕妖刁金打车回超市。
虽然樟树已经不在，可这个妖界驻江城特殊办事处还会一直存在着。
路过广场中央，他们看到有很多人围着，中间传来挖掘机的声响。
凤白停下了脚步，走了过去，见被雷电劈死的大樟树树干正在挖掘机下摇摇欲坠，终于“轰”一声倒了下来，枯黑的树叶枝丫折了一地，莫名地让人感到心酸和萧瑟。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唏嘘声，这棵大樟树见证了这个城市的发展，看着当地人长大又老去，是江城高新区一个著名的景点了，然而不过一晚，矗立百年的大树骤然死了，让人遗憾又伤心不已。
“这就是那棵樟树？”刁金跟在身后问。
凤白点了点头，感慨道：“是我们大意了。”悲剧其实可以避免的，然而终究回不到过去，就像……凤白看到向这边走来的王俊，他怀里的白兔子，安安静静。
明明已经意识到了这丫头有危险，却还是晚了一步。
“凤白先生。”王俊走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施工队的人。
凤白看了看他，有些疑惑。
王俊摸了摸兔子说：“我买了一栋别墅，独门独院，特地留了一块地方，打算……将爷爷安在那里，也许这样妮妮会高兴的吧，我也好受一些，可能……有奇迹吧。”
就算枯木逢春，然而再长出来的樟树也不会是那一棵，那同样的一个灵魂了。
不过凤白没有说出来，只是道：“也好，他现在还残存一些气息，妮妮在他周围也有些好处，好好照顾她吧，不会让你白等的。”
懵懵懂懂的兔子，如今看起来跟普通的宠物兔没什么两样，凤白也不奢求人类的感情能够余留多久。
“如果你哪天不想养了，就告诉我，我会安排好她的。”
王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然而不等他反驳，凤白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的感情，我相信你是真心对她的，只是等待最是煎熬，说不定哪一刻你忽然就放下了，也不必一直受拘束。”
王俊怔了怔，然后苦笑着摇摇头，“谢谢，不过真的不会，这世上有些人薄情，可有些人专情，怎么样只有自己知道。我就是想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跟她的牵绊更深的吗？曾经妮妮说过要跟我签婚姻契约，与我生命共享，现在她没有意识，可我也希望能多帮她一些，也帮我自己。”
刁金惊奇地看着王俊，妖生那么多年，电视电影上看到的痴男怨女不少，现实生活中还真没有，所以妖界都将凡人的感情当做洪水猛兽。可这会儿看王俊就跟个稀罕物似得。
他正想出个主意，凤白便抢先说：“没有，妖有内丹，可凡人却没有。”
王俊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道了声谢，“那我先走了，打搅，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随着大樟树被卡车拉走，人群也渐渐散了。
凤白于是带着刁金朝超市走去。
“你干嘛不告诉他换血之法呢？人类的血液对妖族多有吸引力，每天一杯心头血，那兔子很快就恢复了。”
“他就活不了多久了，有意思吗？”凤白不讨厌王俊，人类的家庭复杂程度超乎想象，可这不是王俊的错，就是妮妮，也不怪他。
刁金无所谓地耸耸肩，人类嘛，几十年的性命跟十几年有区别吗？
“他们要白头到老的。”凤白说，所以妖要回来，但等待的人也不能有事。
超市里就凤炎在，这会儿都没有樟树了，自然也没人替他工作，不过超市清闲，看小说打游戏也没人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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