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另一侧的房间里，教授依旧躺在床上，二哥坐在床前。
“把他带过来干什么？”二哥皱起眉头看向跟在元零身后穿着佣兵制服的男人，声音不悦。
“他是佣兵团的副团长，要求见教授。徐明觉得有道理就把他送过来了。”元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并不把二哥的不悦放在眼里，“教授清醒着吗？”
“咳咳。”教授艰难地撑起身体，喘了几口气才坐定，声音有些嘶哑，“还醒着。”
元零上前一步将黑子送来的信递给教授，教授接过认真地看起来。
崔明的视线落在教授身上一直没移开。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徐明一直处在一种担忧没底气的状态，原来是这样。他们的掌权者，肉眼可见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而显然，他们没有一个得到所有人认可的有能力改变现状的继承者。那么自然而然，随之而来必然是动荡和混乱。
而教授对元零的态度是如此偏宠，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元零敢偷看送给教授的信件甚至敢私下找他了。
这么看来，他选择元零果然是正确的。
一个得到掌权者信任却能力不足的合作伙伴，他喜欢。
只不过，坐在病床前这位看起来地位同样不低的男子，看起来和元零不是很和谐，以后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要早些注意，找机会打压一番。
崔明脑筋转的很快，把陷害方法什么的都想了个遍，最后视线又转回了教授身上，想要用异能看看教授还能活几天，好早做算计。
他盯着教授的眼睛，释放异能，余光瞥到了元零转头看他的动作，吓了他一跳，但是并没有停下。怎么每次他东用异能，元零都恰好看过来？
“你先出去。”教授虚弱的声音响起。
二哥起身离去，关门声响起。
“咳咳咳。”教授把信放到一旁，对元零招招手，元零靠到床前，崔明也跟在他身后前进一段距离。
靠的近了，崔明直直地盯着教授的眼睛看，而元零也直接转头盯着他，教授则是波澜无惊的和崔明对视，直到崔明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教授笑了笑，又带起一阵咳嗽，“还挺有意思，叫崔明是吧。”
元零转过头，对教授说，“他是个异能者。”
“哦，是吗？”教授问道。这话里没多少好奇的意思，只是个例行回复，话里行将就木的颓废感和衰弱感满满。
元零点头。
“这就是你非把他带给我看的理由？”教授和蔼地对元零说。
元零点点头，看起来竟有几分乖巧，“我觉得有他在我们确实能更轻松一点。”
崔明观察到这一点，好像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元零不像是野心勃勃将要背叛的人，而像是被给予厚望、信任和偏爱的继承者。这下糟了，他之前和元零说的那些话……
还不待他想出对策，就听教授问他，“异能是什么？”
“查看人的寿命。”崔明不敢再惹两人不快，便把已经暴露的异能坦白出来。
“那你看我的寿命还有几天？”教授坦然地问。
崔明额头上沁出汗珠来，教授的寿命结果他刚刚已经用异能查看到了，却迟迟不敢说出口。
精于观察的教授自然发现了这一点，语气温和地说，“没关系，我活不了几天了大家都知道，你说出来你的结果就可以了。我不会怪你的。”
在两人的注视下，崔明吉艰难地说出了那个答案。
“能活很久。”
“您还能活很长一段时间，大概几十年。”
这话一出，元零不屑地笑了，显然不信崔明的话。而教授只是定定地看着崔明，略带浑浊的眼珠想是要看进崔明的心里。
崔明内心一寒，再次产生那种被看透的错觉。
“我说的是真的，我的异能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向来把假话当真话说的他，第一次在说真话的时候生怕别人不信。
“我可以证明，有个人快要死了，是在防线那里的花白头发带金色眼镜的老人，就在这几天，真的！”
教授和元零相互看看，末了让二哥把忐忑不已的崔明带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看？”教授问元零。
“不像说谎，但未必是真话。”
教授点点头，“我的情况不必医生诊断，见到的人就能看出我命不久矣。说我能活很久，未必太违心了些，但凡聪明些的人便不会这么做，只是这人看起来不傻，那他这么说就有些反常。”
元零想了想，“如果他说谎，到时被揭穿，就无法交代。难道他能保证那时候的人不追究他的欺骗吗？”还是说，崔明已经和某些人勾结了？
教授听出他的话外之意，皱起眉头，思索起来。“如果俘虏们和Z市的老人们联合，那将会是场灾难，要想办法避免这一点。”
元零仔细回想崔明说过的话，越想越觉得这人不可靠，确实是有两面三刀的潜质和可能，如果要利用崔明的话，就必须做好被崔明利用设计的准备。
“不过，崔明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虽然你未必能有几十岁的寿命，但一定比崔明说的那个将要死去的老人活的要久，比医生预计的时间要久。只要有你在，Z市早晚会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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