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灵耀收敛了不少,不像之前下手那样狠。
他好像慢慢消了些气,虽然还没彻底消掉。
——
宋司谨的跟班有两个,一个辛青,一个大壮。
辛青是段灵耀派来监视他的,大壮是宋老爷派来监视他的。
两人都是高个子,板板正正,带出去十分威风,可谓是典型的驴粪蛋子表面光。
因这段时间宋司谨又是被禁言,又是要侍寝,与段灵耀的关系十分极其以及特别的扑朔迷离。
沉稳如大壮,也不禁找了个空挡私下问宋司谨:“少爷,你与小公爷进展如何,我该如何与老爷汇报?”
宋司谨沉默片刻,颇为尴尬:“我觉得都还挺好?”
大壮控诉地看向他:不要欺负我读书少。
宋司谨摸摸鼻尖,不知该骄傲还是郁闷:“小公爷说我是他的未婚夫,告诉了不少人,应当还好吧。”
大壮了然点头。
两人正要分开,大壮忽然说:“我会告诉老爷你不开心。”
宋司谨诧异地看向他。
大壮淡淡说道:“当然老爷给我发工钱,我会听他的看着你。”
宋司谨动了动唇角:“嗯,好,其实不说也可以。”
大壮道:“老爷嫌我太愚钝,想让三喜再回别府。”
这可不行,宋司谨讨厌死三喜了:“不要,小公爷不会让他回来的。”
大壮便状似无意地说了句:“可三喜是三少爷的心腹,三少爷帮着说话的话,就算三喜回不来,也会在外面想办法指导我行事。二少爷,有人快来了,先不说了。”
大壮再次闭上嘴,又变成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刚跑去帮宋司谨领新买的果子点心的辛青恰好回来:“宋二公子,快尝尝新炒的瓜子……您怎么了?”
宋司谨一下回神:“没什么,唔,我。”
辛青笑着竖起手指:“嘘!小的什么都没听见。”
——
翌日,宋司谨逮到了个段灵耀出门的空隙。
他把瑶琴从床底下拖出来,打开,珍惜地用软帕擦了擦。
之前查看的时候,他就发现上面有根弦儿断了。
依稀记得兰迟告诉自己,琴盒里都有备用的琴弦,断了一根弦不用怕,请人帮忙换上就好。
宋司谨摸索着盒子翻找起来。
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带着琴出门——其实出门是可以的,最近段灵耀管他管的没那么严了,可琴这么大,肯定没法偷偷带。
到时候也不好解释琴是哪来的。
很快宋司谨就找到了琴盒里的小暗箱,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备用的琴弦,竟还有个信封。
他拿出来一捏,就感受到里面放了不少东西,当下他的心就乱了,他猜这是兰迟特意留给自己的。
虽犹豫,惧怕其中有自己不想看到的遗言,但犹豫很久,还是选择打开。
先抽出来的,是一张银票。
后抽出来的,是一张薄薄的信笺,簪花小楷行云流水,一眼望去,不过短短两行字:若见此信,某必已故,无须怀念,自归去罢。
宋司谨轻柔细致地叠起这张信笺,心中苦痛与怨憎交缠,不明白兰迟为何要在一切结束后,又叫自己再纠结迷茫一次。
信封里还有东西,他怀着几分怨气把它们全都倒出来,那几张纸洒在床上,冬日淡淡的暖光透过窗棂照入,照的上头的小字清晰无比。
一眼望去,宋司谨再也忍耐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他捡起它们,呆呆看了几眼,终于确定一件事,无论兰迟骗了自己多少,无论兰迟心中什么更重要……他确实真真切切想要带自己离开。
那是一套□□明,加上银票,若宋司谨能想法子逃走,足以保证他过上自己想要的平淡生活。
宋司谨抬起袖子擦眼泪,把信封重新装叠藏好,他轻轻抚摸琴,摸着那根断弦,一时怅然难以自拔。
门忽然响起嘎吱一声,一道阴影顺着打开的门投入,直直盖到宋司谨身上。
宋司谨抬起头,脸上泪流不止。
段灵耀神情阴冷,缓缓走入:“那是什么?”
宋司谨轻轻摇头。
段灵耀却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兰迟给你的吧。”
宋司谨僵住,他藏不住自己的疑问。
段灵耀便大发慈悲为他解惑:“我说过,你根本不会撒谎,那个小矮子跟你接头的时候,我早就醒了。”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那为什么……宋司谨擦了擦掉到琴身上的泪。
段灵耀便歪歪头,故作天真:“谨哥哥哭什么?”
一种冲动在心头盘旋,宋司谨抽噎一声,连日不用的喉咙动了动,发出了略显沙哑的声音:“我哭,是因为我难受。”
“……”段灵耀提起一边嘴角,无声冷笑了下,他好像又有点被宋司谨气到了,“谁准你说话了。”
宋司谨抬起袖子,一边狼狈地擦着眼泪,一边难得有骨气地瞪他。
宋司谨知道此刻自己最好伏低做小请求段灵耀的宽恕,可他实在郁愤难忍,他控制不住自己,根本停不下来地说:“那天晚上,我也很难受,因为我觉得有一个对我好的人没了。现在我很难受,是因为我知道真的有一个对我好的人不在了。”
“够了!”段灵耀面露愠怒,几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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