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鬼赤条条地从皮囊里钻了出来,她捧着温柔的脸,“手指”在这张惊惧的面孔上轻柔地滑到了耳后,疼痛和恐惧让这幅皮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狱鬼将这皮囊和自己珍爱的收藏做着对比,认为一副富有学识的心理医生的皮囊有着不错的收藏价值。可就在她要剖下这幅皮囊的这个,她凄厉地哀嚎起来。
她的“手”上,淡蓝色的火焰正在向上蔓延,她像一根被点燃的火柴,疯狂地扑在地上打滚。
与此同时,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也从望月镇的各个角落传来。
“该死该死!”狱鬼暴怒,“脸”几乎贴在新皮囊的面上嘶吼。“你们竟然敢信仰邪神!居然有邪神敢在望月镇和神殿作对!”
邪神?温柔思绪艰涩的转动着,她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求神拜佛过,而又能有什么邪神又会仅仅庇护特别行动队呢?答案显然已经呼之欲出。
是i71!
“不过那又能该怎么样呢?”狱鬼忽地“笑”了,“时针每转一圈,你们就会失去前一天的记忆,我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比如说——让你们信仰一个新神。”
望月镇的白天和夜晚是两个世界,白天狱鬼套上皮囊,拥有皮囊所有记忆,过着皮囊该过的生活。而晚上,狱鬼从皮囊里钻出,狩猎新的皮囊,或者更换明天需要的皮囊,为明日的扮演做准备。
故此,狱鬼演的剧目非常精良真实,更别论他们又善于挑选漂亮精致的皮囊。
只是很显然,这不知名的邪神的打岔让明天的剧目无法正常上演了。不受控制的皮囊怎么能演出催人泪下,荡气回肠的爱情剧目呢?
月老听见殿里传来毫不掩饰的嘲笑声,其中以黑无常笑得最大,他在勾魂路上被月老截胡了两次,此时并不介意落井下石。
月老脸色有些难看,但又很快恢复成笑眯眯的和蔼模样,“恭喜各位,今儿开场前给大家献上一个新剧目——除邪神。”
望月镇的灯塔亮了,白色的光从灯塔的顶端射出,联合着冰屋的灯光,将这座小镇照得晶莹剔透。
冰雪纷飞中,苟明义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手揣着兜里,问他的领路人,“那些人也是和我一块来的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些面色迷茫的脸庞格外显眼。
他的领路者答道,“是的,你们从远方来,为了参加这一场庙会。”
冰天雪地地跑过来参加什么劳什子庙会?我是失忆了但不是脑子有包!苟明义心里腹诽着。他的手在兜里捏着一块铭牌,这是他一醒来就发现身上带着的。
一面刻着真相,一面刻着叛徒。
陌生的环境,缺失的记忆,被赋予的身份,刻字的铭牌。
这是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吗?这是一场……游戏?
他忽然似有所感地抬头。灯光指向之处,冰天雪地之中立着一间神庙。它精美异常,却有种说不出怪异。仔细打量后才发现,它明明是由冰雪砌成,却偏偏做了中式的瓦,而正上方则是一个西式的拱顶。房梁上则悬挂着许多的红缎带,显得不伦不类。
只是更吸引他的目光的却是另一个人,“那人是谁?他……很特别。”苟明义低声问道。
是那种教人无法移开眼睛,甚至产生食欲的特别,苟明义的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他努力让自己别开眼睛,却瞥见那些“外来者”同样在吞咽着唾沫。
“他是贡品。”他的领路者答道。
庙内并没有神像,只有一张香案,岸上一册厚厚的名册。
端泽翻了翻放在香案上的册子,上面列着许许多多的神明,从玉皇大帝一直到山精鬼怪,甚至背面还有一册西方神明,耶稣上帝撒旦一应俱全。
“想许愿什么就向谁祈祷?”端泽问,这看起来有些奇特,从来是人向神祷告,还第一次见神被摆在案桌上供人挑选。
“嗯。”它有些不专心,一直在偷偷地窥着端泽的目光。只是端泽的视线并没有在任何一个名字上停留。
“你要许什么愿呢?”它故作不在意地问道,它把所有投向这间神庙的目光都拦住了,但以它的能力只能拦一小会,它必须在这之前接纳他为自己的信徒。
端泽的视线从姻缘一页划过,最终停留在平安上,“替你许平安吧。”
它的嘴嘟了起来,“为什么不许姻缘,我想和你在一起。”
端泽看着它笑了一下,“你只有平安,才能长长久久地和我在一起。”
庙内灯光跳动,它突然把脸转开不再看端泽,只是小手指还勾着端泽的手,“你耍赖。”
神庙外一瞬间喧嚣起来,有船只从极夜的深处驶出。这艘船有数十米高,龙骨高高扬起,给人一种逼人的压迫感。
随着船靠岸,他们才发现这是一艘海底打捞的沉船,船身挂满了藤壶。而灯光从甲板、船舱的间隙中透出,照得它好像即将燃烧起来一般。
舱门处挂着一道帘子,替代了本该存在于此的门板。
端泽感到它在身侧轻轻推了他一把,“去许个更好的愿望吧,真的很灵的。”
既然是它的请求,端泽便登上了船。上船前他听见许多细细的议论,“这艘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是哪位新的神明的船吗?可这也太……”
帘子无风自动,掀开了一个小角,像是邀请端泽进去。里面透着明亮的光,不同于外面的破旧,里面意外地显得干净而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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