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很快结束，我的一切决定将以国家为重，如果持续很久，那会优先让更多的人生存下来。”
“永不停止。”
魏重己似乎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与众不同并不是一件好事。请还是按照先前的安排，先交由警方使用，在警方有能力□□后，再逐步推广到基地内的所有人。”
……
“当然得写上我的名字，我可以给你钱，多少钱都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药是限量的？那就拜托再给我几个名额，喂！你不是想反悔吧？我告诉你你不过是区区一个研究员……！”
……
“100%？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让我的丈夫白白牺牲，你还有脸来问我？你还有脸让我选，你这个杀人凶手你....￥……&……%&*￥#……”
……
没有好的答案。
i71心想。
他松了手，民生的身体瘫软在了地上，而在这基地的许多角落，还有很多这样的尸体。
“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有女声在他身后柔柔地响起。
“因为他们知道了秘密。”i71道，“如果一个秘密被人知道了，所有人就都会知道。”像墨水在清水中扩散。
女声没有因为i71的回答产生恐惧，“那你会杀死我吗？我会永远帮你保守秘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们的答案都不对。”i71道——都不像端泽的答案。
温柔笑了，她的目光如看待孩童一般宠溺痴迷，“你是想知道另一个时刻的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吧？为什么在100%的成功率下，仍旧选择只对外宣称只有10%的成功率。”
“有时我会觉得你和另一个人格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他聪明地近乎冰冷，而你却像一团拼命燃烧的火炭。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更希望你来当这个端泽。”她似乎没有看见i71手上的尸体，“你足够诚实，反而让其他人能产生掌握自己命运的安全感，就算这会导致更糟糕的后果又如何。”
眼见i71面带愠色，她安抚道，“如果他做出了和别人不一样的决定，可能是他掌握了某种未知的信息，这些信息让他觉得这些“没必要”的死亡是最优解。”
“比方说，”她的嘴唇无声地张合，但i71看懂了。
温柔在下一刻吃惊地发现自己被举了起来，窒息感侵袭着她的大脑。“为.....为什么？”
“我不喜欢有人比我更懂他。”i71冷冷道，他眼底那份红色，又慢慢地浮了上来，直到他清晰地感受到手里的人失去了生命。
“为什么？”可是温柔却还在说话，她的脖子已经错位，头搭在胸口，眼睛执着地看着他，“你不是不杀人吗？”她好像这个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也归属那些被i71杀死的人类一般，在i71面前没有特殊待遇。
“你不怕他发现吗？你不怕端泽发现吗？”
“因为你不是，”i71理所当然道，“你不是人。”
“咯吱咯吱咯吱。”温柔的头一直在笑，以至于连着其他的头也一直在笑，那些被i71折断了脖子的人都笑出声来。
“你都不会感觉到恐惧啊。”所有人的面容都变得模糊，然后开始褪色。i71的眼睛被光照得缩成了一个小点，等他适应了这一切，才发现自己正在一条前行的船上，水波顺着江流荡开，江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霞光透过天色慢慢地变亮。
白以声坐在了船头，水汽打湿了他纯白的衣角。他的衣襟上别着一朵红色的玫瑰。i71直觉对方和之前比，稍微有了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来。他只是下意识绷紧了脊背。
“在7层面前，也没有恐惧。”白以声身上的气势压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在我的能力里的？”
“因为端泽不在。”i71道，“我知道他是存在的。”永都市不认识端泽的士兵是真实的，可是溪山市绝对不会没有端泽存在的证明。
隔着那层黑布，i71感觉到白以声正探究地打量着他。“既然你明知道自己逃不出我的幻境，为什么还表现得这么平静。你知道的，你那些小技巧根本没办法牵制我。那种一直停留在最初的能力，除了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以外，毫无用处。”
“这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规则，你要么就成为王，要么就成为王的牺牲品。”
接着他便看见这个低级到可以像只蚂蚁一样被轻易碾死的新人类，笃定道，“你不会杀我。”
“呵，你的能力用得不是地方......我可能会。”
白以声道，他眼上的黑布缓缓松开，或者说，是红布。早在前几日被永都市几名6层的血液给彻底染红。
“唯一能让我克制本性的理由，是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也许我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他彬彬有礼地预告，“如果有一天，你这份不同消失，我会第一个对你下手。”
晨光变得破碎，连着晃动的江面和其上的倒影都衍生出细细的裂缝，它们彼此映射，相互成型，一时分不清江水和天空，它们全部糅杂在了一起。这是白以声共享了他的视觉。
“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吗？”
“你观察我了这么久，当然知道。”i71道，“我要找端泽。”
i71被侧写的心脏隐隐约约地连着一条很长很长的红线，这条红线穿过静止的时间，空间通向无尽的虚空中。线的那一头就是他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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