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饮酒可不好,以后不许你饮了!”
“唔,还有这字,写得也太不规整了。”
严鹤仪指着「青」字,一脸认真地道:“上半部分怎得写了四条横?”
他伸着指头数着:“一、二、三、四、五,唔,五条!”
“我给你的字帖上有这个字,你都没认真练。”
“你等着,站这里别动!别动!我去给你拿字帖来。”
元溪乖乖地站了起来,手掌贴在身侧,只有眼珠敢动上一动。
等严鹤仪进了里屋,元溪才敢拿起酒坛:“这也没写错呀,哪有五条横?”
里屋传来开柜子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声闷响,严鹤仪惊呼一声,捂着在柜门上撞得红肿的额头走了出来。
他身子有些摇摆,脚下却走得是规整的直线,他把手里薄薄的一册书往元溪怀里一塞,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这可是我的宝贝书,送你了。”
元溪展平被握成筒的书,只见封面右上印着方方正正的名字——《清心经》。
“「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无生,三毒消灭...」这不是《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么?”
元溪低声念了几句,觉得这经文有些熟悉。
严鹤仪突然高声纠正道:“是「六欲不生」!”
元溪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不」:“哥哥说的对,是「六欲不生」,我不曾见过这样装订的清静经,可是什么珍贵孤本么?”
严鹤仪一脸严肃地答道:“是清心经,不是清静经。”
元溪急忙附和道:“没错,是清心经。”
严鹤仪把手背在身后:“来,跟我读,澄其心——”
元溪饶有兴趣地开口:“澄其心——”
“大点声,澄其心——”
“腰背挺直,禁止摇头晃脑!”
元溪心道:没摇头也没晃脑啊!我哪敢动啊?
严鹤仪拽着元溪的胳膊,把他拉到墙边,又耐心地把他的身子摆正,继续诵着。
元溪极夸张地张着嘴大声跟读,严鹤仪才堪堪满意。
也不知教了多少遍,严鹤仪终于放过元溪,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仍板着脸道:“散学吧!”
元溪庆幸严鹤仪没有按着他临摹字帖,鬼使神差般地对他回了一躬。
严鹤仪突然又道:“姜元溪!”
元溪高声答:“到!”
“你这半个月已经逃过两次课了,每日的功课也都是偷工减料,还影响了其他同学,该罚该罚。”
“便罚你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话音刚落,严鹤仪的脸突然松弛了下来,先是粲然一笑,接着又笑得捧起了腹,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唔,你看我装得像不像?把你吓到了吧?”
“学生都怕我,连你也怕我,我有那么可怕么?”
“唔,小鸡是不是快孵出来了?我得去看看!”
严鹤仪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元溪急忙跟过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外面有些冷,元溪一出门便打了个喷嚏,严鹤仪愣了一下,解开腰带来,把外袍紧紧裹在了元溪身上。
元溪还没反应过来,严鹤仪就冲了出去,围着院中的石凳转了一圈,扬着眉毛道:“我就是在这里做毛笔的!”
“我那天专门上山,爬了好些石头,才找到合适你用的紫竹。”
“我还摔了呢,你看,伤口还没好全呢!”
说完,他就坐在石凳上,撩起衬裤,翘着脚让元溪看他的伤口,脸上是一副邀功似的神情。
元溪轻轻摸了摸那几道横斜的口子,上面都结了硬痂,看着怪心疼的。
“哥哥,谢谢你。”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轻声说了句谢谢。
严鹤仪眯着眼睛道:“你喜欢吗?”
元溪郑重地点了点头:“喜欢!我很喜欢!”
严鹤仪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嗓子里不知哼唧了句什么,便趴在石桌上闭了眼睛。
元溪看着严鹤仪高醺后红红的脸,小声嘀咕道:“南国人的酒量果真不行。”
他低着头看了一会儿,便把外袍给严鹤仪披上,然后便他的胳膊放在自己颈上,用力撑起他往里屋床边走去。
严鹤仪也不老实,胳膊紧紧箍住元溪的脖颈,头懒懒地垂着,嘴唇在距元溪耳廓的半寸处轻微张合着,温热的酒气径直扑在元溪耳畔。
元溪怎经得起这样的撩拨,登时觉得一股酥麻从头顶蔓延到脚尖,腿上一软,险些没有站住。
难怪道家讲悟性,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元溪似乎就参悟了道家清心决的真谛,口中低声默念着:“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无生,三毒消灭...”
好不容易把严鹤仪扶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元溪正要起身之时,又被严鹤仪拽住了袖子。
“不许去找周子渔!”
元溪有些摸不着头脑,嘴上却柔声应承着:“不去,不找他。”
严鹤仪突然猛地坐了起来,眉眼弯弯地道:“唔,我睡不着。”
元溪颇有些无奈地扶了下额,又柔声道:“我给你讲故事吧。”
严鹤仪重重点头:“好!”
“那你乖乖躺下。”
严鹤仪抱着被角:“好,乖乖躺下。”
元溪眼珠一转,信口胡诌了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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