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雪出现了。
她是来俱乐部玩的，只是对比艾雅这些被“玩”的人，她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那些平日里鼻孔朝天的大人物们，在她面前不过是一条听话的狗。
艾雅惹出的动静太大，她杀掉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如今死在俱乐部，俱乐部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但被雪阻止了。
“你叫什么？”
一身黑色裙子、风情万种的女人，阻止俱乐部的人对艾雅动手。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艾雅和周围的尸体现状，一颦一笑犹如罂粟，令人疯狂。
艾雅木然道：“……艾雅。”
雪走到艾雅面前，捏起艾雅的下巴，盯着她满脸血迹的脸蛋，微微勾唇：“杀人是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
艾雅面无表情，这是她的真心话。
她对这世界从未有过期待，也未曾有过感情。
对父母的憧憬和向往，早已在被折磨的几年里逐渐消耗光。
死是她最好的归宿。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艾雅非但不害怕，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解脱感。
死了也好 。
听到她的话，雪哈哈大笑：“是吗？我倒是很喜欢呢，多美啊……这颜色。”
她随意在血泊中一划，满意地看着鲜血从指缝中流下。
艾雅不冷不淡地扫了她手一眼，只觉这人的手白得过分，像雪一样。
雪似乎对她起了兴趣，没有想离开的趋势。
见艾雅不说话，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就问她：“不如这样，你再现场杀一个人给我看看，我就救你， 如何，划算吧？”
说杀人的语气，自然到好像是在讨论今天吃啥，让人毛骨悚然。
艾雅：“……”
疯子。
”你不想活着吗？不想为自己报仇吗？你应该还有恨的人吧？“雪像是专门蛊惑人类的恶魔，在艾雅耳边低声蛊惑着。
艾雅：“没有。”
恨是有，只是现在，她已经累了。
只想快点解脱。
想到这，艾雅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小刀，忽然扑过去，捡起小刀狠狠对自己的脖子一抹。
意识模糊间，她看到了女人眼睛微微睁大、脸上浮现兴奋的神情，以及对方兴奋异常的笑声。
疯子。
这是艾雅最后的想法。
“但你没死。”
施以楠看着艾雅的目光复杂，已经预料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艾雅点头：“是雪大人救了我。”
她依旧清晰的记得，醒来后雪大人对躺在床上还不能说话的她道，“既然你没有理由活着，那就成为我的工具，为我继续活下去吧，正好我需要一个人来为我处理一些无聊的事。”
看着站在窗前阳光下肌肤雪白的女人，艾雅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好孩子。”雪含笑，弯腰吻了吻她的唇，“作为奖励，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施以楠想了想，叹道：“你的家族出事了吧。”
艾雅勾唇，抬起雪的头放在自己膝头，眼神无比温柔：“嗯，她为我报了仇。”
她的家族，几乎是一夜之间，互相残杀而亡。
不管是她的父母，还是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佣人，都死了。
死得无比凄惨。
雪还将她带过去，像是孩子般兴高采烈地跟她介绍家人死去的情景和死法。
看着父母身首分离、死不瞑目的尸体，不知为何，艾雅没有一丝害怕恐惧之心，更无悲伤愤怒之情。
她意识到，这就是雪送给她的礼物。
那一刻，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一道道暖流涌向四肢，引起一阵阵颤栗。
至今为止，没有人愿意为她做某件事，雪是第一个。
这让她感到欣喜。
艾雅知道雪不正常，可这又如何？
她又正常到哪里去。
“我早已死过一次，如今只为雪大人活着，为了她，无论是什么事我都愿意做。”艾雅抬头，看着施以楠：“哪怕是杀更多人，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值得。”
“……”施以楠面无表情，“两个疯子。”
艾雅无所谓一笑：“疯子又如何，像您这样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施以楠：“我确实不理解，我只知道你们所做的事，不可饶恕。”
“也是。”
艾雅微微一叹，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匕首，低头看着雪良久，轻声道：“雪大人，抱歉了。”
匕首对准雪的心脏，刺下去。
雪身体一颤，艾雅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慢慢低下身，在她唇上吻了吻，温柔道：“真希望我们还有来生啊……”
来生，你不是作为怪物出生。
我不是出生在那种家庭。
我们，普通，正常。
哪怕没有再相遇，仍然可以活在阳光下，自由地活着。
她抽出匕首，血液飞溅在脸上。
看着雪胸口的血，她轻笑：“您说得没错，这颜色真的很美。”
说着，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刺下。
艾雅将雪紧紧搂在怀里，嘴角含着笑，彻底没了鼻息。
施以楠和萧子决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目光落在艾雅的怀中。
此时，雪竟从幻境中走了出来，她看着艾雅胸前的匕首，笑了，低低呢喃：“真是蠢啊……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有来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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