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阿香你替他说话了。”
风竹尘叹息一声,每到风沉香亲自给周亦行开脱的时候,他就无法反驳。
周亦行嬉皮笑脸地说道:“嘻,都不是。刚刚收了个徒弟,我把我的功课都给他了。”
“都……都?”风竹尘愣了一愣。
周亦行双臂枕颈,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看那孩子根骨极佳,是个读书习剑的好苗子,我觉得他肯定参悟得很快。”
风竹尘面色微沉:“可是我听师父不是说,他可能是未来的祸害吗?你收他作甚。”
师父卜卦,素来是准确的。救下一个祸害,岂不是意味着是留着未来的孽根和祸患,这和千古罪人有什么区别。
周亦行板正了脸:“人活一世,要是都被那八卦的条条框框禁锢住,那活着可就没意思了,我不信这命,我偏要让他走上正道。”
疯了。
风竹尘只能想到这两个对周亦行本人十分贴切的字。
他就这么笃定,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力挽狂澜?可以让一个祸患走上人间正道?
当年烽火连天的景象犹在眼前,火光倒映在风竹尘的眼中,他冷笑一声,说道:
“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你,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周亦行偏头去听。
风竹尘咬牙切齿地说道:
“缺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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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七星草
“缺德吗……哦,这样啊!反正是他想写的,对吧。”
周亦行仿佛没有风竹尘的听到的话一样,用手搔了搔头,嘻嘻一笑了之。
要不是周亦行百般怂恿,那小孩又怎么会想写这劳神子的玩意儿。当了这么多年的师兄弟了,风竹尘连周亦行什么时辰饭后打嗝、午夜什么时辰想拉着自己发疯解闷都知道,这肚子里的坏水当然也知道。
别的不行,这「坑蒙拐骗」的伎俩,周亦行倒是学的一套一套的,利索得很。
想起师父所言,这小叫花子未来能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整出不少幺蛾子来。虽说风竹尘刚开始也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师父见过千人千面,卜卦无一例外地应验。
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风竹尘慵懒地抬起眼皮:“所以你真不听你师父的话吗?万一真的一语成谶,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在周亦行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怕」这个字。尚未他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偏想以自己之力掀起狂澜。
“一个生辰八字算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定人终生了?”周亦行噗嗤笑出声,“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什么孤鸾命,什么天煞孤星,不都是人来定义的吗?为什么要甘愿俯首为人低,为什么要甘愿顺应天命二行?
“哼。我当然不觉得,我占我师父立场。到时候别说我没劝过你就行。”风竹尘不屑道。
周亦行顿时起了急:
“那你就信命吧。一辈子刻这没什么用处的木雕!一辈子都待在这破地方,反正都是困在同一个地方,反正你也安之若素。”
正听着周亦行说话,风竹尘手下的刻刀猛地一顿,他的指节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瞬时间渗出血来。
那哪能一样!
之前是为了脱离天牢,安之若素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如果连风家最后一根稻草都倒了,那所有人都会认为,风家已经彻底垮掉了。
想起那年大火蔓延千里的京畿道,浑身带血的大管家周嫂嫂在火场中抱出孩提时的风沉香,极力不让泪水落下,眼中神情悲怆。
现在京畿大道上尸骸遍地,往昔繁华景象不复,外藩人提着朴刀来到这里的时候连云彩都是腥红的,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
她是孑然一身背着风沉香,从血地上一寸一寸挪过来的。
一寸、一寸的挪移——
她的手掌早就被粗粝的石粒磨破,混着不知道是泥泞还是血渍,她不能站起身,因为头顶有敌军的追踪鹰,身后是茹毛饮血的外藩人,旁边是死不瞑目的亲眷。
痛楚,哀绝。
她分不清地上到底哪个血肉模糊不清的躯身是属于自己孩子的,其实她也不敢去看。
只知道当时外藩人把自己两个孩子当作「风家余辜」杀害的场景,现在头脑都是茫然一片。
她什么都不剩下了。
敌军提着刀枪破门而入,万千人步履携来风,吹灭屋中的白烛。丞相夫人像是已经认命一样端坐在那里,悄悄扣动了藤椅后的机关。
“阿大……交付你最后一个任务,寻到他们二人后,护佑他们平平安安长大,莫要为我们复仇。”
腿脚不便的丞相夫人只能摇摇头,在推离周嫂出机关后的暗门,面容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
一种的恨意此刻被无限放大,笼罩在这位面部已有细纹的中年妇人心头。
除了两个孩子,丞相府还剩下尚在逃亡的小少爷风竹尘与藏在丞相府后山上的山神庙的小千金风沉香。
七年前饥荒时候是丞相给周嫂嫂救济,周嫂嫂的父亲的丧葬费也是老夫人所出。她不忍心在老爷老夫人逝世后撒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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