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倾梦觉得他的回应好像怪怪的,但是又确实让她很满意,于是就没有细想。
她朝沈樾颔首,转身,走到兀自靠在墙边,百无聊赖将蝴蝶双刀在指间转动的白宿身侧,稳稳地接住了翻飞的刀,握着刀柄,又放回他手里,说道:“走了,回客栈。”
再说另一边。
当祝枕寒等人回到客栈时,沈初瓶也已经回到了覃府。
一到府邸,他就发觉门外多了一辆马车:并非覃家的,马车表面用暗金色的特殊漆料绘着蜘蛛与网的纹路,灯光越亮,越是黯淡,唯有阴影中才会显出一点微弱的光芒,那车夫瞧着淡漠寡言,一声不吭的,独立车旁,手中拉着缰绳,如同亘古不变的冰河。
第二位客人。
沈初瓶心中突然生出不详的预感。
他踏入覃府,车夫只是抬头淡淡望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沉思。
穿过庭院,步上台阶,有一个彪形大汉倚在柱旁翻看手中的卷轴,大汉手臂上纹着刺青,头发也剪得只剩咋咋呼呼一层,短得像刚修剪过的灌木,唇下有一道疤痕,看着凶神恶煞极了,然而他手臂间夹着算盘,神色又专注得很,将那种煞气硬是磨去许多。
“陆淮燃。”沈初瓶唤道。
被称作“陆淮燃”的大汉抬头看他一眼,乐呵呵说道:“沈先生回来了。”
沈初瓶问:“老爷不是说过今日有贵客,为何门口又停了一辆马车?”
陆淮燃犹豫一阵,放下手中的卷轴,凑过来,他身形高大,于是只好半弯着腰,低声说道:“说来也巧,那千机阁阁主来霞雁城七日了,老爷就请了他七日,前六日都没同意,不是有事就是抱病,就是今天傍晚的时候,他忽然松口,答应了老爷的邀请。”
沈初瓶又问:“所以,如今府里是有两位客人?”
陆淮燃想了想,笑了:“另一位客人,沈先生也认得,是老熟人了。”
他说:“所以老爷并没有避讳他,反而是将两位客人都迎进了府中。”
“老熟人?”沈初瓶沉吟片刻,疑惑道,“是谁?”
陆淮燃的关子卖够了,正欲解答之际,忽然望向他身后,“咦,您怎么出来了?”
即使沈初瓶的武功了得,也没有感受到有人接近,他满心疑惑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素衣白袍的男子——他倏忽间想起了一个荒诞的传闻,因为这个人惯穿白衣,所以魔教教主下令,禁止其他人再穿白衣——沈初瓶暗想,这传闻并非全然是空穴来风。
因为他确实是适合白衣的。
十年来,任谁白衣裹身,映雪踏月,都不似他明然皎洁。
在他之后,无论谁再穿白衣,都是游离的群星,在明月的辉映下只显得黯淡。
眼前的男子眉眼稍弯,一双浑然天成的桃花眼盈着浅浅的浮光,轻轻一笑就荡开,融成春风拂过的池水,他唇角是抿着的,却因这双眼而显得带笑,盛着万千山水,抬眼之际,恰似月出东山映薄云。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这位曾经的大祭司,如今的魔教右护法,都是众人心中的一痕月光,月光皎然,柔和,直视太久,却会令心中生寒。
沈初瓶很快镇定下来,喊道:“聂护法。”
聂秋轻笑:“沈先生。来时没见到你,我还向覃公子问起,说你出去了。”
沈初瓶亦是缓和了神情,说:“多谢聂护法惦念,经上回一别,算起来,我们已经将近三年未见了......我早先就听老爷说过有贵客,没想到他是有意要同我卖关子。”
聂秋颔首,“是许久不见了,所以覃公子此次盛情邀请我留宿。”
说到这里,沈初瓶和陆淮燃也明白了,他出来是去找人将行李取过来。
陆淮燃热情道:“这种小事情,交给我就好了,聂护法的行李都还在后院,我这就让人将行李都取过来,免得你再跑一趟了。沈先生就麻烦带着聂护法去看看住处吧。”
聂秋应下后,陆淮燃就离开了,沈初瓶则带着他前往客房。
拐过转角,踏过回廊,沈初瓶问道:“老爷如今还在书房吗?”
“他还在和袁千机议事。”聂秋说道,“我来霞雁城是有要事在身,当我问过了我想问的事之后,得知他们两人都不知晓任何线索,就不打搅他们相谈,先行离开了。”
覃府有规矩,进入府中的人,都要将武器交予护卫保管。
但眼前的这个聂护法明显是个例外。
他正面瞧着是个引云镶雪的美人,背上却负有两柄斩马/刀,一柄名为含霜,一柄名为饮火,右手用含霜,左手用饮火,然而这世上见过他拔出饮火刀的人并不多,至少,见过的人基本上都死了。因他武功高强,所以众人又将他与魔教堂主段鹊并称为双刹。
聂秋与覃家家主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所以沈初瓶和他还算是熟络。
于是沈初瓶随口问道:“什么事情,竟然连老爷和千机阁阁主都不知晓?”
聂秋淡淡道:“鸳鸯剑谱。”
沈初瓶的心猛地一跳。
沈樾和祝枕寒,就是因为鸳鸯剑谱而被蜀中的门派所追捕。
他知道许多门派都对鸳鸯剑谱感兴趣,却万万没想到连魔教对此也有兴趣。
怀着复杂的情绪,沈初瓶问道:“我可以问问魔教为什么对它感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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