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华无语地偏过了头，讽刺地说：“是啊，我可不像你，每天都在混吃等死。”
尘忱“啧”了一声，然后说道：“怎么说话呢？就算你是院长，也别忘了我是你师兄，你当年可是我带出来的。再说了，我不是在教书嘛，这叫什么混吃等死？”
跃华盯了他一眼，然后说：“你就只教书嘛？你都不管你的学生后来怎么样的吗？”
尘忱微微皱眉说道：“跃华，这件事我想说你很久了。学生们毕业了就是毕业了，只要他们不想，他们以后和学校就没什么关系了，即使有，最多也就是回来看看学校、教教学弟。你不要过多的干预学生，他们的虫生是他们的事，不是你的事。已经有很多学生跟我反应你干扰到他们的正常生活了，而且近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跃华皱了皱眉毛，问道：“谁跟你说的？”
尘忱说：“你不用管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吧？你想干嘛？通过你的院长身份控制学生吗？”
跃华烦躁地说：“我有我的想法，你不要管。”
尘忱喝了口水说：“我也不想管，可你要记住，你是老师，不是一个阴谋家，你不要毁了学生。”
听了这句话，跃华激动了起来，他说：“是我毁了学生，还是你毁了学生？当初赤原的事你忘了吗？要不是你力排众议把他弄进学院，根本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如果你后来多关心他一点，他就不至于走上歪路。”
尘忱放下水杯，很严肃地说：“跃华！我至今都不认为把他招进来是个错误，他是个很有天赋、很有勇气、很有毅力、很能吃苦的崽子，他符合军事学院招生的所有标准，他理应可以接受军事学院的教育。反而是后来你因为他制定的，所谓的雄虫不能进军事学院的规定，我认为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至于后来的事嘛！我想了很多年，我在想是不是当初错的是我们？赤原在的那些年，我们的雄虫的出生率和健壮程度都有显著的提高，但在他消失在大众视野后，雄虫的出生率和健壮程度都迅速回落，甚至降到了历史新低。”
跃华都被尘忱的话气笑了：“你是觉得他叛族叛得有道理了？他当时可是弄得军队哗变了，叛族两个字是板上钉钉地扣在他的头上了，谁来了都别想摘掉。”
尘忱说：“我没说他没叛族啊，我说的是当初的主张。他当时的要求是，社会全面开放对雄虫的管制，让雄虫可以自由地加入到社会生活中。这主张其实没什么大毛病，主要是他当初的行为太激进了，所以才这样了的。”
跃华反驳道：“没什么大毛病？雄虫数量本来就少，用来生崽子才是正经用途，做其他的都是浪费。再说了，雄虫身体素质本来就比不上雌虫，脑子也一般，他们能干什么啊？只能生崽子。他们要是干其他的活，那肯定是要雌虫们去帮他们做才行，那样的话，效率更低，还不如让他们乖乖生崽子呢。”
尘忱并不赞同跃华的说法：“既然如此，那赤原是怎么做到的呢？他是怎么怂恿军队哗变的呢？而且后面的几场仗可都是他指挥的啊，哪场打得不漂亮？我告诉你，要不是赤原叛族了，那几场战斗我是一定会编进教科书的，因为实在是太漂亮太经典了。”
跃华被尘忱气得仰倒，他说：“行，我说不过你，我懒得跟你计较，我出去吹会儿风。你真是年纪越大越不像话。”说完，跃华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他刚出办公室门不远，就看到一个小个子的学生正在搬一大叠纸质资料，他看了看时间，走过去问：“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这会儿怎么不上课啊？”
小个子学生站住了，放下资料说：“报告院长，我叫联成，是毕业班的，现在已经没课了。我刚找了个政府工作的岗位，正在实习。正好这段时间那个部门和我们学校有资料交接，我就自告奋勇地过来了。”
跃华上下打量了小个子学生一圈，问道：“你有点眼生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个子学生笑着说：“我成绩一般，个子又小，平日和同学们呆在一起不太出众，所以院长不记得了。”
跃华的学生很多，他确实也没法全都记住，小个子学生的话很合情合理。
跃华继续问：“你怎么没进军部啊？我们学院进军部是最简单的啊。”
小个子学生挠了挠头说：“家里想让我早点赚钱，因为我家里比较穷。老师，你看我就知道，我家的伙食不太好。”
跃华皱了皱眉，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政府部门却是一开始拿钱快，但是要真想走得远、走得快，还得是军部。
你听家里的没错，但你也这么大了，不能什么都听家里的，要是你以后后悔了，想进军部的话，就过来找我，我别的本事没有，让你进军部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个子学生点了点头，有些害羞地说：“好，谢谢院长。”
跃华点点头说：“好，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去工作吧。”
小个子学生点点头，说：“好的，院长再见。”然后，他就抱起资料，径直离开了。
跃华被他打了一下叉，觉得自己没那么生气了，就晃悠晃悠地回办公室了。
小个子学生走远后，回头看了一眼跃华所在的方向，勾起了一个艳丽的笑容，然后低声说：“到底是年纪大了，比不上以前了。”说完，就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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