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磊嗤了一声：“何止七十岁老艺术家，好多文娱界泰斗，走都走不动了，硬要自家小辈推着轮椅把他们送过来。”
“我想回基地了。”宣承越说，“我压力好大哦。”比他刚被公司排挤出来那阵的压力还大。
等等，刚被排挤出公司的那会儿？
宣承越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一阵子他借浩元的身体基本都在工作，没那个海洋时间去看新闻：“我之前那个公司怎么样了？”
“呃，有点惨。”宣磊挠挠头，“现在大家闹得很疯，那个公司正被抵制呢。好多兽都跳了槽，不过他们那个公司作品更多，现在就有个正在热播的漫改番，这几个月热度一直不错，受了挺多打击，不过应该不至于垮吧。”
“我倒觉得很有可能会出事。”陈兰说，“我感觉现在这些兽因为人类的消息，有些疯过头了。”这样不好。
与普通兽的全民狂欢不同，基地里的兽冷静很多，尤其是一些不需要执行任务，不能出基地的“养老兽。”
……
洛西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泼在自己脸上。
“我是很高兴你们居然有眼光看上我。”洛西透过洗手台的镜面看向自己身后的瓷砖，在洛西的视野里，瓷砖的边缝轻微地扭曲了一下，“不过我没兴趣跟你们一起完成所谓的伟大理想。”
洛西面前的玻璃纵然蒙上了一层白雾，白雾上似乎有谁在写字。
【你没有愤怒。】
“愤怒是指什么？”洛西挑眉，“你说我看到了那群缝合怪，没有失控发疯？”
他觉得荒唐：“不是吧，就因为这破理由，你就觉得我和你们是一类兽？”他伸手，把玻璃上的水雾擦干净。
“老实讲，我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洛西说。
镜面上再次蒙上水雾，上头又出现了字：【你可以加入我们，这样你就能了解了。】
“我想你误会了。”洛西不再擦拭镜面，他知道，不让这兽知难而退，擦了也是白擦，“我只是觉得你隐匿气息像个幽灵，我期待你能把我抵在镜子上，然后～”他的尾音拖得很长。
他话没说完，但那个隐身的兽大概是明白了，因为他没有再回应。
洛西照着镜子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嘿，被看不见的东西强迫真的很快乐。”
“不想试试吗？我可是曾经的第一特员哦。”洛西的声音很荡漾。
【我正在跟你聊正事。】那个兽写。
“我也正在跟你聊正事。”洛西不以为意，“说真的，你凭什么你的‘正事’要比我的‘正事’更重要呢？别太傲慢了，亲爱的。”
“你们觉得特员得重新掌控一切，可我觉得你们所谓的大命题就像是过家家。”洛西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那隐形兽的喉咙，那兽一惊，洛西却笑了，“别在能控制空气密度的兽身边玩隐形的把戏呀，小崽子。”
他凑近了那兽：“事实上，兽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这么久，我们也不知道上亿年后，主宰这个世界的会不会变成植物，或是什么无机物。”
“我们的亢奋与热血，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们被束缚住了，我们只能看到这一点点的‘现在’。”洛西松开对方，“把时间拉长，你所在意的和我所在意的，没有任何不同，不是吗？”
洛西再次把镜面擦干净，随后透过镜面冲着身后兽挑眉：“所以想不想稍微放纵一下？”
三十分钟后，坐在长桌尽头的缝合龙睁开了眼睛，他皱起眉头：“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显形。”
“我被发现了。”虚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洛西不想合作，他已经彻底堕落了，大概也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
“所以你为什么不显形？”缝合龙还在纠结这个。
“我现在状态有些糟糕。”那兽说。
“受伤了？”
“算是吧。”
“那滚回去治疗。”缝合龙啧了一声。那兽从房门口退出去，缝合龙才抽了抽鼻子，“什么奇怪的味道？”
进入房间的兽显露身形，是那只曾经给宣承越借过小推车的变色龙，此时他衣冠不整，身上一道一道的都是红痕。
变色龙面露惊恐，伸手敲打自己脑袋，试图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
……
“喂？小崽子，要不要带上你的人类一起去看联欢晚会？”洛西躺在沙发里，开了一瓶高浓度烈酒，声音相当爽朗。
接到洛西电话的浩元皱起眉头：“你能出来？”
“哦哦，忘了告诉你了，因为我在捞人类的时候很积极，他们给我做评估，同意我在有申请的情况下离开基地转悠。”洛西喝了一口酒，畅快的“哈”了一声。
“你现在很高兴？”浩元有些意外。
“解锁了新玩法。”洛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如果你想了解，我可以把刚才发生的事完完整整的讲给你听。”
“不用。”浩元拒绝，随后他有些为难的表示，“如果我能把宣导劝下来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去。”
“那个人类怎么了？”
“他试图带我一起撞车让自己穿越回去。”浩元说，“我不肯载他，所以他准备先考个驾照。”宣承越作为“没有兽形的兽”，在这个世界属于残疾。
洛西：……
他一时不知道是感慨宣承越异想天开，还是感慨他遵纪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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