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经过疯狂席卷而来的第一波暴烈攻击之后，沈言终于看清了房间内的情形。
很糟糕。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青年的神色多了几分凝重。
除了房间内散乱而凶猛的精神力波之外，更多的精神力聚集在了一起，在空中形成了大大小小的黑色旋涡。
它们收缩着、膨胀着、疾速旋转着，忽而掀起如海浪般的狂暴攻击，忽而平静下来，吸收着周围的精神力余波来壮大自身。
而每个旋涡的中心，都用黑色的丝线连接着那位正跪在地上痛苦嘶吼的上将的脑域，整个场景诡异而恐怖。
不，应该说这些旋涡，是由alpha脑域中混乱而暴动的精神力细线所形成，继而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沈言在房间各处扫视了一圈，一共有24个旋涡。
除了边缘几个刚刚形成的，其他的似乎已经存在了很多年。
“最开始是7个。”詹巡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颤抖，“它们是在将军受伤后的第三年出现的，并且只有精神力暴动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时毫无异样，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7个精神力旋涡都很小，其中有2个只有拇指大，被治疗师用药物和一些手段压制了下来，变成了5个。
“然而一年后，5个旋涡变成了3个。因为有两个与其他的融合了，变成了更大的。”
詹巡沉默了一瞬，“在这之后又多了3个，然后继续融合，慢慢变成了如今的24个。有些治疗师推测，这不是精神力暴动，而是——精神污染。”
精神污染。
听到这个词，沈言立刻蹙起了眉。
精神污染是比精神力攻击更高等的天赋，或者说，是星兽中最顶级的天赋，和沈言的治愈天赋一样稀有。
理论上，这种天赋只存在于SS级或以上的星兽中，这样的星兽被称为‘王’。
‘王’能够通过精神污染来汲取精神力，甚至让对方成为孕育它的温床，直到掏空后便立刻更换目标，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汲取，不断壮大自身。
只是目前星兽的最高等级为S，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SS级以上的‘王’。
一旦有‘王’的存在，那么星际和平将很快被打破。
就像沈言所在的世界一样。
他想到了与自己同归于尽的异兽之王，那是星际唯一一个等级为3S的变异星兽。
在他自爆前夕，巨大的黑色触手紧紧缠住机甲‘灵羽’，恶心的精神污染随之而来，疯狂地想要污染他的脑域。
过了这么久，沈言仍然能够回想起那种感觉。
他就像被黏在蛛网上无法张开翅膀的蝴蝶，四周都是恶心的、黏腻的触感，想想就令人不适。
沈言的紫眸瞬间变得冰冷，他抬眸看向天花板中央。
直径足有三米的巨大精神力旋涡悬在半空，阴森可怖，不断地旋转着，如同噬人的黑洞。
比乌云还要阴沉，给人一种黑沉沉的、压抑的、黏腻的感觉，有它在，仿佛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连光线都无法透出一丝。 ！！
詹巡抬头往上看的时候，也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它好像...又变大了。
与之相对的是，周围的其他几个旋涡在缩小，它在不断吞噬周围的精神力！
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巨大的黑色旋涡就这样牢牢笼罩在傅则宣上将的头顶，用精神力细线连接着对方的脑域，就像在操控一个即将崩溃的木偶。
alpha狼狈地半跪在地上，散乱的长发遮住了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下颌线突出，露出的锁骨单薄瘦削，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轻飘飘的，曾经健康的身体变得虚弱无力。
脑域中刺痛让他发出痛苦的嘶吼，漆黑的眼眸布满蛛网般的血丝，脖子青筋暴出，神色癫狂如野兽。
沈言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因为他听到了旋涡中发出的哀鸣，一声又一声，凄凉而又悲痛。
是精神体。
精神体被困在了巨大的精神力旋涡里面！
金羽王蝶感受到了主人的吩咐，全身弥漫起耀眼的金色，越来越亮，如同曜日。
金色的蝶翼高频震动，纯净的精神力在中央疯狂聚集，掀起金色的涡流，仿佛黑夜中的一束亮光，直冲黑暗的深处而去！
一点金光映射在直径为三米的巨大旋涡中，就像一块小小的石子投入了海洋。
然而这块石子却在其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纯净的金光在黑暗中不断蔓延，庞大的精神力旋涡如同被净化一般，从中央开始土崩瓦解。
黑沉的、压抑的阴暗渐渐被耀眼的金色覆盖，如旭日升空，光芒万丈。
一声尖锐的鸣叫从里面发出，金光中逐渐展现出一只苍鹰的轮廓。
它冲着沈言不停哀鸣，宽大的翅膀想要展开却无力地闭合，能隐隐看到扭曲断裂的形状，有鲜血从翅膀下方蜿蜒而出，染红了胸前及下腹的羽毛。
很惨烈。
金羽王蝶顿时加快了攻击速度。
正当精神体即将脱离黑色旋涡时，一条黏腻的黑色触手从旋涡中心伸出，狠狠地勒住了它的脖子！
苍鹰顿时发出凄厉的叫声，断裂的翅膀不断拍打试图反抗，却被对方死死捆住无法挣脱。
同时，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精神力在房间内掀起了巨浪，疯狂地朝他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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