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解释解释,你画室里的那些画,究竟怎么回事。”
之前嬴舜在菲尔斯试图解释的时候,还毫不在意,甚至表示「除了从秦幼嘴里听到,否则绝不相信」……现在自己先动摇了。
他在问这一切之前,其实也知道秦幼会想方设法的解释。
当时的答案是——他肯解释,就代表在意我。哪怕是骗。更何况,傻子想撒谎也挺难的,只要他说出的答案没有漏洞,无懈可击,就信他。
现在南部那只雌虫被他撇的分毫不剩,那就只剩下画室里那只了。
既然不是订过婚的少年期暧昧对象,又何至于念念不忘?画了满画室都是他?
另有其虫?
这好像更可恶了。
嬴舜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幼,继续讨要说法。
秦幼又是一个脸大懵哔。
怎么又扯到画室去了啊?!
之前菲尔斯说过这事儿,而且这事发生在初次啪啪之前,到现在快一个月过去了,雌君都没有提过半句,他还以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果根本没过去吗!
秦幼说不出来。
“这……这……这个真不能解释。”他苦着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蛋儿,自暴自弃的坐在床上:“我解释不了。”
解释不了。
这个答案真够硬的。
和轻而易举就可以被拖出来解释的南部雌虫比起来,那只显然更有魅力。
已经收不住疑惑的嬴舜想着自己反正这次真的没几天就走了,干脆一问到底。
于是,半蹲在秦幼面前,和缓了自己的态度:“既然说不出来,那我问,你来说是或者不是,好不好?”
“……”看着雌君蹲在自己面前仰脸看着自己,秦幼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行……您问吧。”
“嗯。”嬴舜看着他的表情,只是委屈可怜,不算崩溃,就问了第一句:“那只虫,重要吗?”
“重要。”秦幼点头。
那些画,其实都是他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画出来的。
是他的前半生,是仅在他记忆中存在的相貌,任何人,任何虫,都不知道的「人」。
随着在这个世界越生活越久,步入青春期时的他常常陷入混乱,甚至担心,或许将来的某一天,长久的虫族生涯,他自己也忘了这不为虫知的一切,所以才会疯狂的画自己的脸,仿佛看着那些画,就看到存在过的证据。
秦幼表现的很悲伤。
嬴舜几乎不忍心再往下问,却觉得,如果错过了这一次,可能再一次,就没机会再提了。
于是小心翼翼的轻声问:“他是……去世了吗?”
去世?
应该是吧,遥远的上班辈子淹死了。
秦幼不得不认可自己已经死了的这个结果,悲戚的点头:“嗯。”还忍不住瘪嘴,感觉自己那张脸,真的渐行渐远了。
算了,就当,真的死了吧,以后彻底忘了就算了。
想着,他叹了口气,又不自觉的吸了下鼻子。
嬴舜迟疑了很久,握住他绵软的小手,揉了揉,在看到他那几颗小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的同时,理智逐渐崩塌。
什么醋意,什么火气,只剩一句伴随着轻擦泪痕动作的小心的询问:“还想见他吗?”
“见?”不知怎的,秦幼忽然觉得眼窝更酸,神智崩溃的闭眼摇头:“不可能,见不到了。”
嬴舜很理解这种感受。
他意外捡到的小雄虫崽子,两三岁大的软团子,亲手娇养了好几年,就那么成了刀下亡魂,再也见不到。
不知为什么,放在南部虫身上无法接受的事,眼下换了画室虫,却忽然就能接受了。
得不到那只雌虫所以找个替代品,和失去挚爱后找个相似的罪雌,本质上没什么不一样,却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
大概,后者用情至深,阴阳两隔,比较符合他「不问过去,不问将来」的想法?或者在感同身受的情况下比较容易理解?
想不通,总之,嬴舜觉得自己这吃醋闹脾气的行为也该到此为止……小傻子给了他太多在鳐鱼星雄虫身上不可能出现的宽纵。
换做任何一只雌虫,敢在调查雄主后这样质问,或许都是要拖出去打死的命。
“好了,乖。”无比释然的嬴舜,把小家伙揽到自己怀里,擦擦眼尾:“我知道你忘不了,不哭了。笑一笑,笑一笑给你个小礼物。”
“又是名贵宝石么?”秦幼抽了抽鼻子,不满的哼哼算账:“您查我,还不信我,宝石已经哄不好了。”
“哈。”想着想着还真来了这么一遭,嬴舜哑然失笑,扯着他起身:“去你的画室看看,保证可以哄好。”
“?”提起画室,秦幼心里一抖:“是什么啊?”
“是你想要,却又再也得不到的东西。”嬴舜说着,把他拎起来,覆着小肩膀像撵小车一样推出了卧室,站在画室门口,交颈亲昵:“打开看看,也许见到了你会很开心?”
秦幼十分紧张的推开自己的画室房门,小心的往里面窥探。
只见,在画室内站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年轻男人。
男人听到声音后警惕回头,那黑发黑眸无比熟悉的一张脸,映着画室与之相同的无数张脸,恐怖到把秦幼吓到当场石化。
后续,当看到画室里的男人动起来,逐渐朝着门口走来……僵直的秦幼却又被吓到浑身发软,最终直接跳起来缩进了嬴舜怀里,差一点就「卧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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