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恭喜。”司机笑笑，“请问新的目的地是哪？”
“狐族。”夏温乔答道，“从南门进吧。”
“好嘞。”
说完，司机才一脚油门踩下去，很是潇洒。
有很长一段时间顾傕都没有说话。
安安静静的，像又不像平时的顾傕。
半晌，他才终于张口。
“温乔。”
“嗯？”
“我紧张。”
“……噗。”
夏温乔憋着笑，他没想到，顾傕会这样一本正经地说自己紧张。
……
其实在另一边的狐族，灵煜也有些忐忑。
他跟宋昙呈就靠在育龄树下，此时风过叶起，眼前有些虚晃。
夏温乔还没化形的时候就被他收养了。
他收养来的狐妖很多，基本都是父母双亡的可怜妖。
妖族的繁殖比较特殊，每个妖兽都拥有子宫。□□之前，双方会有一方自己去除子宫，再进行下一步繁衍。
刚出生的狐妖会被送至育龄树内，待到可以开始修炼的年龄再成为果实被放出。这段时间里，很多狐妖的父母要么被捉去改造，要么就是出了意外。
最后剩下的，就是没人要的小狐妖。灵煜觉得它们可怜，便都带在身边养。
育龄树的果实是亮晶晶的，很好看。
当初宋昙呈为了追灵煜，打算偷一个果实讨好对方。而这个“幸运”的果实，正是夏温乔。
灵煜因此发了好大的火。
夏温乔修炼狐尾很费劲，也是这个原因。由于时候没到就被摘了下来，所以修炼的能力要比普通狐妖低。
比起宋昙呈，灵煜其实更怪罪自己，他总是认为夏温乔这样是因为他没有看好育龄树。
所以他对夏温乔就格外上心，见到夏温乔跟别的狐妖打架，他总会有意无意地站在夏温乔这边，之后再拿着拐杖追着打。
不打不长记性，他想教好夏温乔。
夏温乔也是个小机灵鬼，一口一个族长爷爷叫的很亲，要狐尾糖的时候也总是乖乖的。
这个小家伙也特别喜欢给他一些花花草草，从他这里得一些钱，再去换狐尾糖吃。小家伙总是傻乎乎的相信吃这个糖可以长出狐尾。
现在灵煜一想到这个小家伙就要到了别人手里，心里总是不好受。
“小煜儿……”
宋昙呈靠在灵煜旁边，应该是睡着了，他闭着眼睛，但嘴上还是嘟嘟囔囔地：“我想要你……”
灵煜一听毛就炸了：“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宋昙呈拧了下眉，把后半句说了出来：“……跟我和好，好……吗……”
“……”灵煜闻言后把头埋进了手里，“……我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片刻，他回答了宋昙呈的问题。
“不好，老东西。”
灵煜的声音小小的。
“你……要是再追一追……也不是不行。”
他蚊子般哼完这句话，自己先受不了了，直接红了耳根。
……
“真的？”
……
？！
静静的风中掺杂着这句话，让灵煜不禁一颤。
“你不是睡着了吗！”他被吓了一跳，随即而来的就是一种遮不住的尴尬。
“你刚刚说的，”宋昙呈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是不是真的？”
“……”
灵煜没说话，他站了起来，打算到远一点的地方刨个地洞钻进去。
“别走！”宋昙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老东西……”灵煜咬了咬牙，“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我……”
宋昙呈突然就不敢说话了。
事实上，他没醉。
一个活了近千年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喝几壶酒酿就醉。
他只是单纯的想有个理由粘着灵煜。
灵煜趁他发愣的这一下，挣开了宋昙呈的手，一溜烟跑远了。
……
宋昙呈就坐在原地，不吭声了。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之前也是在这颗育龄树下。
当时，灵煜正在给一个小狐妖讲故事。
……
每个妖族里都有一颗育龄树，用来孕育妖兽。传说，这育龄树是一位妖仙所种，以自身灵气所育，生而修炼有灵者为妖，无灵者为人。
人分善恶，善者不显，恶者则猖獗。妖普遍是俊美窈窕的，在一时期，人逐渐跳脱出平等范围，将妖压制，专用于生育。
部分人群看不下去，成立了机构，改造人类，淡化人性，械人则生。
械人渐渐成为了强者，高于人。
再之后，更多的机构逐渐成立，其间也有竞争，由于发现化形妖在保留自身特性的情况下被改造，比改造人类的效果好。
于是，机构最初建立的性质变了，只顾造出强大的械人，改造妖兽。
机构大部分都是人类建立的，而法律也是人类所创，听法从法的，最开始只有人和妖。
在闹了许多事情反抗之后，械人、人类、妖兽，才全部听命于法，三者终于达到了一种近乎平等的位置。
“历史的变迁，总是需要一个又一个的年华来见证。”灵煜的声音淡淡的，“你还这么小，听得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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