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近乎束手无策的时间里,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
乾坤锁出现时,可爱收拾好了行囊。
说是行囊,但他来时孑然一身,离开时能带的东西也乏善可陈。
形单影只的样子让人看见忍不住心生可怜。
长善宗驻此地的修士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胳膊,递上一壶自酿的酒。
“北地苦寒,我虽不知道你要去哪,但总觉得,应该是去做很重要的事情,我也没什么东西能给你,这个……还算烈性,送你了。”
这修士有着长善宗子弟所有的特点,一身不知道是洗不干净,还是洗褪了色的灰青道袍,整个人精瘦精瘦的,一身囊中羞涩的气质,浑身上下也就束发的银冠看上去还值两个子。
加上他们来的地方又是最为苦寒、最为凄冷的北地,就算想买点什么贵重的东西送别,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壶酒估计是他浑身上下能拿的出来的,最值钱的东西了。
可爱看了酒壶一眼,摇摇头:“我不能喝酒。”
那弟子没寻思这是一句真话,只是以为自己的礼物寒酸,入不得他的眼,尴尬的把手收回去。
可爱看了看,便拦下了他的手,把酒壶拿到手里:“多谢。”
他一贯寡言少语,就算只说了这么两个字,也让那弟子的脸色多少好看了一些。
但尴尬的劲儿还没过,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氛围,可是此人也是个只知修炼的榆木脑袋,一时半刻间也想不到什么话题。
恰巧他眼睛瞥到可爱那个不能被称之为「行囊」的「行囊」,便下意识道:“眼下城内封锁进出不得,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但他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劲。
驻扎北地这些日子里,大家心中都一把尺,什么人实力出众,什么人只是来这里走个过场,和魔族打上几仗,便都心知肚明了。
一般能力出众的人,都会自然而然的被推上「首领」这样的位置,然而此人能力虽出众,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天生带着一股游离的气场。
没人敢把他拱到最前面,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翩然离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弟子话音脱口而出,很快便反应过来,他的问题虽然不带恶意,但简直像在盘问。这若是对方的私事,贸然问起,太过冒犯,就算不是私事,人家也没有必要给自己交代。
总觉得氛围更加尴尬了。
他正琢磨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远遁,却听见可爱回答道:“去找我的家人。”
那弟子:“哦哦……是这样啊!哈哈!哈哈……”
他尬笑了一会儿,又疑惑起来,修士们修炼都已百年打底,一般来说老早就斩断亲缘了,他指的家人又是什么人呢?
但可爱没给他过多探究的机会,他冲他摇了摇酒壶,全当告别,然后便一路向着上陵而去了。
这一路上因为太乙乾坤锁,他能动用的灵力也不多,然而等他到了毗邻的城关,见到那巨大的乾坤锁链,也不见他有多少慌张。
弟子令之中传来悲画扇的吩咐,告知诸弟子应该如何投机取巧从锁链中逃出生天。
他便「哦」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在锁链之上用力一扯——鹤听寒的止戈费劲功夫也无法劈开的锁链就这样在他手下分崩离析了。
他从北地出发前往上陵,一路上几乎横跨七十二洲每一处重要城池,一路走一路毁坏乾坤锁,等到走到第七个城池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太乙乾坤锁濒死的绝叫。
那巨大的铁链已经没有了最初看到时的雄浑古朴,链身上已经开始出现青绿色的铁锈。
他听见对方的求饶声,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留情的把它整个破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节铁链是太乙乾坤锁的关键部位,总之接下去的路途好走了很多,等到他走完三十二座洲域之时,普通的修士们也能将它一点点磨断了。
此时的太乙乾坤锁,虽然仍是神器,神性却已经全然泯灭了。
于是可爱短暂的在这座洲域停驻了一下,和自己曾经的老伙计道别。
他停驻的这座洲域此刻正在遭受雪灾。
铺天盖地的大雪使得路有遗骨,一看就知道是天灾来的突然,却居无定所的可怜人。
可爱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
在此之前的三十一座洲域里,他已经看过了旱灾、瘟疫、洪水、天火、地裂……
有的洲域里,天灾一生,人祸便起。
没有粮食财物,便化身盗贼,手执锐器,劈破屋门,四处掠夺。
物资若是充足的米粮油店,则囤积货物,哄抬价格,趁乱敛财。
还有些人,既然看不见前路,便干脆堕落到底,杀人放火,□□掳掠,不仅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发泄平日里隐藏起来的阴暗面。
乱世人如刍狗,还没加上火油煎盐炒醋溜酱蒸,重现两脚羊的残剧,不过是因为乱世还不够久。
他在这座洲域内,留下充足的燃烧符和聚光阵,便打算离开了。
这一路走,便走到城外停尸义庄。
义庄这种地方,老百姓总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生怕沾染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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