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的手环震动两下，接着屏幕亮起来，提示收到新消息。
江小川吓了一跳，垂眼看向手环屏幕。
消息是赵卓发过来的，只问了一句“睡了吗”。
江小川自然是不敢回过去的，也不敢发出声音，只屏住呼吸，紧紧盯住门缝。
这时就见门框发出一声闷响，是赵卓靠近门缝的方向，不知在做什么。
江小川急促地呼吸着，鼻息间盈满咖啡的香气，倏然意识到这房间里的味道实在太容易暴露，惊得慌张抬手，掌心将莫辰脖颈处的腺体紧紧包覆住。
莫辰被他的行为逗笑了，压低声音说：“现在害怕了？刚才撕我阻隔贴的时候也没见你——”
莫辰话讲到一半，江小川又慌张抬起另一只手，将他的嘴也捂上。
现在赵卓就在门外，莫辰可以这样淡定，江小川却心虚得厉害。
江小川屏住呼吸，密切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等了一阵，赵卓像是确定江小川已经休息，终于抬脚从房门前撤开，转身往外走去。
江小川心里绷紧的一根弦这才松懈下来，但转念想到另一件更重要的事，“Mo，刚才卓哥找我聊过，他，希望我拒绝你。”
“嗯，我知道。”莫辰说着，转头轻轻亲了亲江小川的耳垂，声音里透着藏不住的愉悦，“可你还是选择跟我在一起了。”
赵卓这件事，江小川后来仔细想过。
其实说到底，赵卓和江小川的初衷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太关心莫辰，害怕他出事，才会有各自的立场。
赵卓如果知道江小川是雄虫，又和莫辰的匹配度这么高的话，江小川相信赵卓是不会阻止他们在一起的。
可江小川没办法告诉赵卓真相，那他只能退一步，选择另一个迂回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先用谎言缓一阵，之后用事实让赵卓不再担心。
“Mo，”江小川说，“能不能告诉卓哥，我拒绝你了，你……死心了？”
他其实是希望莫辰可以和他一起演一段时间，让赵卓以为江小川拒绝了莫辰，以为莫辰死心了愿意试着去找雄主了，然后拖到下次莫辰发热期来临，江小川帮莫辰顺利渡过去，这样用事实向赵卓证明，莫辰即使没有雄主一样不会出现精神力暴动，那赵卓反对他们在一起的立场就站不住脚，他和江小川莫辰的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了。
莫辰顺着江小川的话问：“你想要地下恋情？”
江小川顿了一下，觉得这话说得也没问题，就点头，问：“可以吗？”
“嗯，”莫辰笑，“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他们可以在一起就足够了，队内公不公开莫辰都无所谓。
紧接着，莫辰又说，“但这样的话，赵卓接下来就会频繁地安排我相亲，你能接受？”
江小川回忆之前联谊酒会上莫辰那众星捧月的样子，心里有点酸，但还是点头，“能接受。”
莫辰又笑起来，“可是之前有只小虫，在酒会上看到有雄虫和我搭讪，气到脸都绿了。”
“谁脸绿了。”江小川小声争辩。
“没有绿你急什么？”莫辰反问。
江小川便不讲话了。
莫辰轻笑着，俯身亲他，“你放心，赵卓那边我会再和他好好聊聊，他刚失去了很重要的弟弟，现在会有些情绪波动，很正常，慢慢会好起来的。”
以莫辰和赵卓这么多年的交情，莫辰很清楚怎么安抚赵卓的情绪，他今晚会这么着急，只是因为他害怕赵卓的情绪会影响到江小川。而现在看来，是他之前对江小川太没有信心。
江小川并不知道莫辰的这些想法，他想了想，又叮嘱：“我们的事，不要告诉任何虫，可以吗？”
莫辰轻声回：“好，都听你的，我的小男朋友。”
江小川听莫辰又开始擅自修改称呼，很不满，认真地纠正：“是男朋友，不要加小字。”
莫辰笑出声，声音清脆，将好多天以来萦绕在心底的阴霾都驱散了，“好，不小，男朋友。”
莫辰在黑暗中又亲了亲江小川唇角，“还有什么吩咐？”
江小川想到莫辰的身体，说：“挺晚了，你快回房间休息。”
莫辰这次没有立即应下来，只说：“那先把灯打开，让我看看你，可以吗？”
江小川停顿片刻，说：“等一下。”
然后他从莫辰怀里退出来，先把翅膀收起来，又把T恤从身上拉下去，确认从胸口到腰腹的位置都遮得严严实实，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腺体上的阻隔贴，这才说：“我现在去开灯。”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可莫辰还是猜到了江小川在做什么。
这种行为，让莫辰恍惚之间都产生错觉，觉得自己是不是强取豪夺了什么良家虫，良家虫事后委委屈屈地把自己整理好，才肯去开灯。
莫辰万分无奈地失笑摇头，心想刚才更冲动的那个难道不是对面那小虫吗，现在更狼狈的那个难道不是他吗？怎么现在他小男朋友的这一系列的举动，倒像是反过来了？
黑暗中，莫辰轻轻扯了扯唇角，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他调整了一下倚靠在桌边的姿势，又扯了扯自己破碎的衣衫，然后面朝着正转身去开灯的小虫的方向，视线放在小虫脸上，等着看好戏。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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