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机质的机械音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代号小丑，欢迎您的到来。”
楚时时双眼发光：“黑色的ID卡！好酷！”
封不厌把颤动个不停的石头蛋提溜起来，面具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么兴奋？你很喜欢这个地方？”
蓝尾巴小人鱼腼腆道：“因为这里是没有蛋壳的社恐绝对不会来的地方。”
毛绒包里的石头蛋晃个不停，封不厌想了想，把包包两侧的开口往下扯了扯，让石头蛋能更大面积的露在外面。
周围的视野骤然变得更宽阔起来，楚时时忍不住感慨：“贴心第一人，非封哥莫属！”
零零叭闪了闪，这、这就叫上哥了？
乍一看上去，地下城区和普通的街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地下城区建立在地底下，没有自然光线，头顶上却被安置了一大片虚拟投影，投影上模拟着外界的天气和时间，为地下城区提供了一片虚拟天空，以及一颗能照亮整片城区的人造仿太阳灯。
虚拟投影天空之中，甚至偶尔会有飞鸟和飞行异兽飞过，逼真不已。
整片城区几乎看不出来其实处于地下环境。
前来地下城区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带上了特制的可以改变声线的面具，也穿上了不容易暴露身形的特殊服饰。
但也有一部分人并不在乎身份暴露，脸上带着可有可无的面具，甚至有些人连面具都没有带，一张脸就这么大剌剌地露在外面。
封不厌显然就是不在乎的那一类人。
地下城区以代号作为身份ID，代号不可以重复也，在地下城区内执行的效用等同于真实身份姓名。
封不厌的‘小丑’代号是当初第一次来时，由机械人随机出来的，就连面具也是他随手在附近的路边摊买的一个。
他的能力太特殊，再加上平时在猎人公会太过引人注目，因此哪怕他有心想隐藏身份，在使用能力的那一刻，也绝对会被人认出来。
既然如此，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去刻意隐藏。
带上小丑面具，一是因为担心一眼就认出他的人太多，以至于影响到他的正常行动。
二则是……嗯，他也觉得这张小丑面具挺酷的。
封不厌对这片区域非常熟悉，小人鱼扒在蛋壳内壁上，压根来不及看清街道上都有些什么，周围的场景便迅速向后掠去。
楚时时只知道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封不厌似乎哪里人多往哪里钻，最终停在了一片相当热闹的区域。
这里是一条繁华街道的尽头，不知哪家商铺在尽头空地上摆了个开放的摊子，周围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小人鱼哆嗦着耳鳍，戳了戳系统光团：“快快快，声音调小一点，耳朵要炸啦！”
封不厌站在人群外观察了片刻，把手中的毛绒包往怀里一揣，便往人群中挤去。
蛋壳里的楚时时几乎要窒息了。
蛋壳的透明度太好了，好到楚时时几乎以为自己真的置身于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社恐的DNA岌岌可危地发出警报声。
好在封不厌钻人群的技巧同样高潮，短短数秒便钻进了人群最内侧。
众人在露天摊贩周围留出一片空地，楚时时转了个方向，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对准人没有那么多的小摊上，这才觉得自己稍微好受了些。
系统光团闪着担忧的红光：“宿主，你还好吗？”
小人鱼瘫倒在水面上，漂亮的蓝尾巴垂进水中，无力地随着波流轻晃着，整只鱼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生无可恋。
零零叭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团不知名的透明白雾，从小人鱼的嘴巴里飘了出来。
良久之后，楚时时才缓过劲：“小叭，系统商城有‘晕人药’售卖吗？”
“……没、没有。”系统光团晃了晃，“就算有，我们现在也买不起呀。”
如今的他们是真正的身无分文，兜里连零点零一个积分点都没有。
蓝尾巴小人鱼重新一头栽进水里。
鲨了我吧，就现在.jpg
封不厌听不见蛋壳里的声音，却能感觉到石头蛋这会儿的颤动频率和以往并不一样。
——似乎带上了些许紧张感？
他把蛋提溜高了一些，压低声音问：“被吓到了？”
蛋壳没有动静。
蛋壳里的声音被零零叭调至了最低，而小人鱼此时正逃避似地趴在水面上，并没有听见封不厌的问话，更不可能做出回应。
封不厌眉间微蹙，这还是石头蛋第一次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他抬眸扫了一圈周围众人，把毛绒包往靠近敞开的外套里塞了塞，拉上外套拉链，把沉寂的石头蛋兜在怀中。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开放的赌石摊位，摊位上摆着几块形状大小各异的石头。
有两人围在那些石头旁，其中一人大声嚷嚷着：“开开开！继续开！老子就不信开不出好东西！！！”
另一人是摊贩老板，他笑眯眯道：“得嘞。”
话音未落便操控专业机器落下，有些浑浊的红色石块周围被机器迅速打磨，很快便露出一片黑红交杂的、更加斑驳的色彩。
周围人群响起一片唉叹声。
“不行啊，龙哥这都开了几块石头了？”
“怎么也得有七八块了，龙哥今天火气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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