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两个时辰左右,他们便到了红螺寺外,正值金秋,外面银杏叶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地。
萧则绪将马车停好,推着夏寒青进了寺庙。
这个时节来上香的人不少,挎篮上系着红绸,寓意好兆头,估计都是在家中父亲、丈夫、儿子祈祷接下来的科举,希望他们能一举中第,好出人头地。
红螺寺门口正有一个小沙弥在扫地上的落叶,萧则绪上前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敢问小师父,寂然大师可在?”
小沙弥回礼道:“寂然大师在休息,敢问施主可是有要事?”
萧则绪正要说话。
突然听到外头一声喊“大哥!”
抬头望去,唐白玉正匆匆跑来与他招手,跳脱的身影和这肃穆的寺庙格格不入。
唐白玉没有被这寺庙的和尚打死,真的要多亏这群师父们吃素。
不过“大哥”是什么鬼称呼?萧则绪扯了扯嘴角,叫的他好像是那山头头上的匪徒一样。
“大哥!寂然大师在等你们了。”
唐白玉立定。
待视线落到夏寒青身上,又立马双手合十道:“啊!大嫂好。”
大、大嫂?
夏寒青被他叫的脸色一红,急忙拱手回礼。
萧则绪憋着笑。
这称呼还怪有趣的。
小沙弥朝唐白玉微微行礼,“师弟。”
唐白玉急忙立稳脚步,正经念了一句佛号,“师兄。”
“快走吧。”
萧则绪推着夏寒青,跟着唐白玉在这红螺寺内转来转去,朱红色寺庙围墙,满地银杏,颇有初秋之感。
寺庙不大,但却是开国皇帝亲手建立的,每逢大事都会有皇室成员来此祈求风调雨顺。
稍过几座菩萨金莲庙宇,再穿过弥勒佛堂,随处可见穿着僧衣的小沙弥与路人见礼。
正中央石子路上还有一座许愿鼎,许多人站在下面往鼎内投掷铜币,据说投进去,愿望便能成真。
终于转过满墙五彩神佛油画的走廊,到了一处偏僻且清净的厢房,唐白玉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师父,我大哥来了。”
萧则绪动了动嘴皮,有些无奈。
终于还是问出了内心的疑惑,“你为什么要叫大哥?”
“殿下,寺庙人多口杂,不便叫你殿下,但是属下又不能对殿下不敬,叫声大哥很合适。”
“算了。”
厢房内纯净的木鱼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蒲团上正端坐的那人身披袈裟,约有知命之年,慈眉善目,气质出尘。
寂静的厢房内有一束光线投来,四下檀香袅袅,宁静心安。
“见过寂然大师。”
萧则绪朝那人行了一礼。
寂然终于缓缓睁开眼睛,“萧施主好久不见。”
“贸然求见,有一事相求,大师医术高明,请您为我夫婿诊治一二。”
夏寒青又被这声“夫婿”闹得脸颊滚烫,急忙行礼道:“见过寂然大师。”
寂然的视线落在夏寒青的腿上,那里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用来挡风。
“贫僧已知晓,请夏施主上前来,贫僧需要查看。”
萧则绪推着他过去,掀开裤腿,露出那斑驳的伤痕,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那晚被他闹腾后没落下去的痕迹。
萧则绪难得有些脸红。
早知道寂然大师会突然回来,他绝对不乱碰夏寒青的腿,更不会留下这么多痕迹。
寂然大师很好心地没有发出提问,只是手指在上面按了两下查看伤势。
萧则绪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可能救?”
“能救。”
萧则绪又焦急问道:“千针一毒,入骨深重,可能解?”
千针一毒,唯有寂然可解。
“能解。”
萧则绪终于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
“不过具体如何要看后期恢复情况。”
萧则绪心里咚地一下又跳了起来。
但不管怎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寂然大师都救不了,恐怕其他人更做不到了。
“请大师出手。”
萧则绪朝他一拜。
寂然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云游归来听说萧施主以红螺寺的名义赈灾时捐出不少物资,施主心善为民,贫僧必定竭尽全力。”
“萧施主请自便,贫僧施针时不好分神。”
萧则绪应声。
寂然大师的规矩,施针时不得有旁人在,也不是防止偷学,而是防范他施针时被人偷袭,所以从不留人。
“寒青,我在外面等你。”
他伸手捏了捏夏寒青的手指,转身退出了厢房。
反正唐白玉还留在里面,他不担心寂然大师会对夏寒青做出什么。
外头正巧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参天古树掩盖了半个院子,枝叶甚至伸进了寺庙窗子里去,此刻秋叶发黄,日头穿过叶子缝隙,抬头瞧去还有些刺眼。
萧则绪遮了遮眉眼,突然一片银杏打着旋儿落下,正好剐蹭到他睫毛处,他眨了下眼,叶子落在他手心。
很漂亮。
树上有人挂了红绸,多的是许愿事业、姻缘,留一个念想,萧则绪抬眼看了几个心愿,哑然失笑。
他就这么静静站在树下,院子里空落落的,一股无形之间的孤寂之感笼罩着他,好像天地之间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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