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于他身后人笃定而凛冽的股掌。
与此同时,冷香倾泻如遮天蔽日的梅海,将重重包围覆盖,染成韶艳的红,一刹那强行压制住周遭飞隼兵蓄势欲发的动作。
连同江恶剑恶狠斩回的鹰刃也被司韶令以掌风卷扫,及时转了方向,未伤及眼前这些飞隼兵分毫。
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感受到司韶令紧捉于自己腹前的掌心,江恶剑诧异间,看见玄蓟眼底也有一瞬的僵凝,即将冲出口的号令随着司韶令的行为暂且咽下。
怎么回事?
不由看向司韶令,江恶剑满腹疑惑。
为什么要阻拦他?
错过方才最先发制的时机,就算对方暂不出手,他们岂不也陷入被动?
他心下忐忑着,随后更惊讶地发现,萦绕在周围沁人心骨的梅香也转瞬散去。
真的不打了?
本就难以聚拢思绪的头脑此刻更加乱糟一团,江恶剑只能警觉环视四周,以防眼下这乌泱泱的人若像方才一样二话不说来袭,定让他们措手不及。
却听耳后只传来司韶令极为淡定的一声:“萧临危想就这么取我性命,未免鲁莽了。”
听得江恶剑胸口又咚咚乱响,都火烧眉毛了,还能如此坦然地教萧临危做事,不愧是他夫人。
而玄蓟闻言似是顿了顿,只开口道:“王庭有贵重之物遭窃,你们束手就擒,王上自不会为难——”
“放屁,”江恶剑忍不住冷笑,“束手就擒?等着被你们扎成筛子?”
“……”玄蓟微一皱眉。
半晌,他像不解地扫过司韶令,又冲江恶剑道:“公子这是何意?若非公子率先出手,我等断不会对公子无礼。”
“什么玩意?”江恶剑难免听得糊涂,“那我们刚才是见鬼了不成——”
话音未落,他却一怔。
恍然问:“遭窃?我舅舅派你来拿人,是为了找东西?之前那伙飞隼兵,不是你们的人?”
玄蓟道:“之前?”
“王上只命我领三百飞隼兵拦下敕风堂这两位,悉数在此,何来另一伙?”
江恶剑这下愣住。
视线触及不远处被司韶令劫下的孤零一道鹰刃,后知后觉,那似乎也并非是朝着他们要害而去,更像一种警告。
是他在经过刚才那番暗袭后,一方面因身下尴尬处境的确很难集中精力分辨,一方面也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些飞隼兵同先前一样,是来取他们性命的。
若非司韶令将他拦住,怕是当真又要一番恶战,即便脱了身,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所以说……
司韶令一早就看出,是有人故意扮作飞隼兵来暗杀他们,目的并非单纯的袭击,也意在挑起他们与真正的飞隼兵交战?
那便怪不得对方一击不成,并不恋战地纷纷退却。
可对方是什么人?
司韶令又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江恶剑飞快地回想,才猛然想到,从始至终,司韶令好像都没什么意外的神情。
“你们这王庭倒挺热闹,也比我想象中薄弱得多,”只听司韶令终又开口,“看来仅仅毁去逆云帐,是我高估你们了。”
“烦请告诉萧临危,他再欺辱我兄长,下次毁他的鹰池。”
“……”玄蓟一时无语。
随后稍作思忖,他意味深长道:“王庭丢失之物,恰在逆云帐被毁时遭窃,二位今日是真的……仅仅毁了逆云帐么?”
“可是还拿了其他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当然不仅为逆云帐。
炸毁逆云帐除了为给厉云埃出气,也是司韶令亲自来此与萧临危密谈的掩护。
但是,自司韶令从敕风堂出发开始,便心里清楚,青邺的那群老狐狸,不可能因而对他完全信任。
那些冒充飞隼兵的杀手,皆来自青邺。
他们此番来袭,结果不过两种。
一种是司韶令若无察觉,此刻与北州的恶战在所难免,不管司韶令和萧临危之间究竟有没有来往,都将留下隔阂,甚至就此反目。
另一种,便是被司韶令识破,就如眼下情形。
但这么一来,则更为凶险。
眼前这众多人里,无疑有青邺的细作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司韶令若直言是有人刻意借暗杀与失物离间双方,反而证明他和萧临危是同一阵营。
尤其萧临危在这一节骨眼丢失东西,除了那物本身价值,青邺也是要看看,萧临危会否对司韶令动手。
司韶令和萧临危之间,终还要有场较量,而司韶令绝不能摆脱得过于轻易,抑或表现出一丝破绽。
否则一回到青邺,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无论怎么看,他这一趟貌似都掉入了青邺专为考验他而设的陷阱,一着不慎,这半年的努力便付之东流。
“我确实,险些要窃走一物。”
而察觉玄蓟一瞬凌厉的目光,司韶令开口间,只隔着仅有的一层布料不紧不慢地摩挲。
掌下不住触碰的是江恶剑胸口疤痕,似格外烫人,让他与玄蓟对视间,嘴角也染了罕见的弧度。
司韶令兴奋的其实是,还是有收获的。
因为这假冒他人设局的手法,实在熟悉,与五年前敕风堂派遣杀手冒充擎山七英前往江寨的情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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