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不经意看向自己的时候，曲长凌的眼睛里没有这两天温存时候的笑意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甚至还不如原点。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曲长凌看他的目光可并没有如此冰冷。
心里有苦也说不出来，这确实是自己作孽。
沈子俞承认，上辈子他确实是对那姑娘情有独钟。抛头颅洒热血，结果被人当成了一枚棋子，最后一剑穿心治他于死地的，也是那个他垂心了很多年的姑娘。
重活一次，他现在已经看清楚了。
谁是喜欢他的人，谁是对他好的人，他都看明白了，可又该怎么说，才能让曲长凌相信他呢？
一下午的时间，沈子俞都在考虑这件事。
直到曲长凌安排完了门派里的事务，过来叫他一同出门，他才赶忙迎了上去，对着曲长凌那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唤了一声：“师尊……”
按照之前的经验，每当他这么叫的时候，曲长凌总会心软。
然后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了解决的可能。毕竟曲长凌后退了一步，也就没什么矛盾了。
可惜这一次，不随他愿。
曲长凌听了他的声音，反而是皱了皱眉毛。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视线落在了他的衣服上，眉间的皱痕加深，曲长凌冷声问道：“如此出门，是为了让那姑娘也看看你这一身红衣？”
他声音太凉，把沈子俞吓了一跳。
低头去看自己，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天都在愁着该如何解释，倒是忘了把那天勾引曲长凌穿的红衣给换下来了。
这确实是他不对，可他原本只想穿给曲长凌一个人看的。
现在让人这么一说，他憋了一天的委屈顿时就爆发了出来。眼眶泛红，眼泪也模糊了视线。沈子俞咬着牙硬是没让眼泪落下来，只恶狠狠的瞪了曲长凌一眼，他说：“我以前确实是喜欢过她，可是那时候你每次看我的表情都那么吓人，你让我那么怕你，还不允许我喜欢上别人了是吗！”
曲长凌被他吼的愣了一下。
也好在周围没人，小少爷这惊天一嗓是没让别人给听见去了。
沈子俞吼完之后，也不管曲长凌是个什么反应，转身回屋就换衣服去了。
进门的时候他用力甩上那木门。
哐的一声巨响，整个房子都跟着颤了几下。曲长凌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木板，他在心里默默思考，一会儿得跟陈远鹤交代一句，在他们回来之前，得帮他小师弟的卧房换个门了。
不过他也知道，今天这事确实是他自己气昏了头，说话也有些不像样了。
两人明明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完了，沈子俞对他是个什么心思，他也早就明镜似的很清楚了。结果还因为之前的事情闹别扭，倒是有些愧对他这年纪和身份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曲长凌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等到沈子俞换好了衣服重新出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外，脸上的表情也没了之前的冰冷。
可曲长凌不生气，不代表沈子俞愿意跟他翻篇。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少爷拎着自己的包袱大步出门。曲长凌没办法，只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走着。
两个人走出门派的时候，这画面恰巧让陈远鹤看了个正着。
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的喃喃道：“这师尊跟小师弟在一起，怎么那么像受了气的小媳妇儿啊？”
这话给他自己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远鹤赶忙摇了摇头，转身跑回门派里面。
他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脑子。
绝对是二师弟的那本书，弄得他现在都不正常了！
水云宗位于一座高山上，下山有九百九十九层台阶。
沈子俞走了一半就双腿酸软的走不动了，毕竟身上的酸痛还没休息舒服，让他这么快就运动，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
曲长凌当然也明白他是怎么回事，快走了几步追到他身边，低头看了看还跟自己闹脾气的人，他只能放缓了语气，好声好气的劝说了起来道：“俞儿，累了的话，师尊抱你下去好不好？这山确实是有些高了，你若是不愿意的话，咱们休息休息再走，也没关系的。”
曲长凌孤高惯了，他难得低头。这是两辈子加起来，都极其罕见的情况。
沈子俞听到的时候都有些惊讶。
这男人明明就应该一直高高在上，毕竟他可是全天下距离仙位最近的那个人。他有权利傲视一切，也有权利孤冷漠然，干嘛要跟他用这种求着似的语气讲话啊？
立刻回头看向曲长凌的脸，然后就从对方眼睛里发现了自己想要的那些温柔和怜爱。
很好哄的小少爷自然是眉开眼笑，伸出双手搂住曲长凌的脖子，他笑盈盈的说：“那你抱我下去，就算是吼我的赔罪了。”
曲长凌看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没有直接过去抱他，而是从乾坤袋里摸了个糖葫芦出来，他说：“刚刚去厨房给你拿的，你拿着，我再抱着你，这样是不是更开心了？”
他说着，已经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沈子俞拿着那糖葫芦咬了一口，甜的他眼睛笑的更弯了。
曲长凌步步向前，见沈子俞心情好了，便开口道：“今天是我不对，听到你喜欢别人，就忍不住有些醋意翻涌。我不该这样，毕竟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还去怀疑你，确实是做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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