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黎并不想掀起战争, 若是能不费吹灰之力慢慢瓦解掉对方, 他会更乐意。
在等着几人前来的时间里, 江盛黎出去了一小会儿, 再回来时, 只见屋内气氛被碾压得极其低沉，究其原因，正是坐在主座上的北煦。
对方明明什么都没做，仅仅是坐在那里，整个办公室的气压就好像被对方攥在手里，让下面跪着的几人全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江盛黎一路走进来，不着痕迹瞥了眼地上的几人，原本他还想慢慢打探消息，谁知刚走到办公桌旁，北煦就丢来了一份字迹工整的消息报告。
他眉头一挑，给北煦竖起大拇指：“都问完了？”他放个水的时间，北煦这工作效率也太高了吧。
“嗯。”北煦面无表情，下巴微微一抬，说了下刚刚询问的情况。
下面的人有些被北煦一吓直接哆嗦着就说了出来。而除了直接交代的，还有些提了附加条件，他们希望东方王城攻打他们部落时能放过他们的伴侣和孩子。
江盛黎闻言望着下面的兽人，爽快答应了，还另外对他们道：“只要你们的父母兄弟、伴侣孩子不反抗，我们会尽全力保护他们从战场中撤离，如果他们愿意，也能是东方王城的一份子。”
一群兽人战士激动地抬头看来，不敢相信江盛黎对他们说的话。
江盛黎并没有再做多余的解释，只是一边浏览着北煦问出的资料，一边挥手让他们可以出去了。
“我打算让青赦带人回「蛇林部落」。”北煦伸手抱住江盛黎的腰，埋头在那清凉的后腰上，慢慢开口道：
“蛇林部落地形复杂，一般战士进去后很容易因迷路和疲乏而崩溃，而且去年夏季是旱季，今年很可能是雨季，一旦下雨，蛇林部落的地形就会变得变幻莫测，一个隐藏的沼泽就能让队伍折损大半。”
“让青赦去，他熟悉地形，而且知道怎么与蛇林部落交战，比我们亲自攻打更有效，再者若是长期攻打，他在那边有认识交好的部落，能比我们更及时提供食物和饮水，保证战役持续进行。”
江盛黎听着这人侃侃而谈，那一字一词不像是设想出来的，更像是自己经历后的经验总结。
他没有去问北煦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只是放下手中的资料，伸手把人抱上办工桌，顺便揩了一把对方的额头，感觉到掌心细密的汗液，他下半身变成兽形用蛇尾把人脚踝缠住来降温。
“等会儿我去冰窖里给你搬冰来放在办公室里。”
“嗯。”北煦应着又抬头看着他，“我刚刚说的你还没有回答我？”
江盛黎亲了亲他因为炎热而殷红细薄的唇：“听你的，让青赦带领部分人去，既然你都说了他的种种优势，那么我也可以相信一下他可以规划出最佳的路线和攻击时机。”
他原本还在想等铁器制作出来和马匹训练好后再出兵，因为各个超级部落都地处亚细亚大荒原边缘，行军路程遥远，路上若是没有规划，仅凭着一腔热血就扎进去，怕是千里马也熬不住。
现在好了，能有人替他去试一下水，他自然乐意。
只不过……
他又亲了亲北煦热腾腾的脸颊：“蛇林部落你来负责我没有异议，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北煦忍不住推开他腻歪的动作。
江盛黎：“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我知道你心里奉行强者为尊的森林法则，但是我们的王城你也看见了，并不是拳头硬的才有资格活着，其实很多人都有各自的特长，蛇林部落的人也是。”
北煦没表情地轻哼了一声，带着些嘲讽意味瞥了眼他：“你太仁慈了，你以为像「蛇林部落」这样的超级部落有多少人，你想把所有人都纳入我们王城？异想天开！我实话告诉你，「蛇林部落」五分之一的人我都会杀掉，他们不配加入我的部落。”
江盛黎垂眸盯着他：“理由。”
“……”北煦现在还不想告诉他自己的血可以「培育」兽晶的事，他不想看见这人眼里也把他当成怪物一样的眼神。
“现在还不能说？”江盛黎一直知道北煦身上的秘密比他只多不少，可是这人不愿意说，他除了等还有什么办法呢。
北煦似乎也知道自己理亏，抬头主动亲了亲眼前的人，低声道：“以后会给你说的。”
江盛黎享受着这人难得的亲昵的动作，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你身上好香。”北煦忽然正经嗅了嗅，这味道，好像那些亚兽人身上的味道。
“嗯？”江盛黎听他这样说，指了指腰间用一条棉线系着的栀子花，“你说的是这个花香吧，喜欢吗？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种花花草草，喜欢的话，明天给你也弄两朵。”
北煦垂眸盯着那两朵洁白的花，鼻尖耸了耸，确实是这花散发出来的味道，不过……
“你怎么戴花？只有亚兽人才干这种事。”语气颇为嫌弃。
江盛黎解下栀子花放在他手上：“谁说只有亚兽人能戴花？这可是我新开的花店，亚兽人和兽人都能逛。”
北煦拧紧眉头，捏着栀子花拍了拍他的脸：“你什么时候开了新店？”他竟然都不知道。
“就「入夏交换集会」结束后，林中的野花开了嘛，咱们王城现在也有一批拥有闲钱的人了，自然要让他们享受一下生活，所以我就开了一家花店，这「栀子花」和「黄果兰」因为带有奇香，卖的最好，我自己也带，算是行走的广告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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