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说边往门口走,江屿澈顺手把灯关上了。现在是凌晨三点,天已经有了些蒙蒙亮的兆头。
准备开门的那一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路峻竹“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想到纸上写的半夜敲门不应声,江屿澈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同时警惕起来。
见无人应门,敲门声又响了几下。
“开门,下班。”
是个男人的声音。
“开门,吕厂长叫我带你们回员工宿舍。”
他敲得很用力,门板都跟着颤动。
一听是吕厂长让的,江屿澈更不敢开门了。
“开门,交个朋友。”
男人顿了顿,转而换上一种极其怪异的腔调一字一顿说了一句话,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犹如炸雷一般。
“我、的、名、字、叫、苗、贺,你、们、两、个、叫、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江屿澈伸手就把门给反锁了。
经食堂那一遭,他不相信厂里还有人会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名字。
由此可见,这个苗贺很可能不是厂里的人,又或者,他可能不是人。
因为就在他锁门的那一刻,旁边的窗户又传来了敲击声,他往外一看,外面半个人影都没有,但玻璃上却出现了一个血手印。
随着敲击声的加快,血手印的数量越来越多。
“我、的、名、字、叫、苗、贺,你、们、两、个、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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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峻竹一闪身,抓起江屿澈的手腕就带着他往反方向跑。
“我们不能从前门走了,也不能在这里待着。”
“我、的、名、字、叫、苗、贺,你、们、两、个、叫、什、么?”
声音在后面萦绕不散,江屿澈强忍恐惧,“咱俩不能用法力对付他吗?”
“在没弄清他是什么东西之前还是不要贸然出手的好,法力有限,得用在刀刃上。”
“那咱们两个咋出去啊?”
“知返须左行,我们跳后面的左窗,然后一路靠左走。”
“可是这玩意是苗贺写的啊,能信吗?”
“至少我们现在遇上的这些都让他说准了。”
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江屿澈只得压下所有怀疑,打开了左窗户,和路峻竹相继跳了下去。
幸亏他们在一楼,跳下去也并无大碍。
“我、的、名、字、叫、苗、贺,你、们、两、个、叫……”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身后扭曲飘渺的复读机终于戛然而止。
两人贴着墙根,一路往左边靠,准备绕路回去,好在白天的时候江屿澈张望了一下员工寝室的大致方向,他们就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
“我靠,真是倒霉。”绕过加工厂后江屿澈舒了口气,“咱俩要是早退一会就好了,说不定就碰不上这玩意了。”
“不好说,没准我们大摇大摆从正门出去还得和他打个照面呢。”路峻竹回头看了看,“黄仙在的地方果然邪门。”
“主要是咱真不知道咋回事啊,这边的人一个个都满嘴谎话。”
路峻竹突然不说话了。
江屿澈觉得奇怪,转头看他,却发现他不见了。心头一紧,他赶紧回头,结果看到路峻竹面色凝重地站在他身后。
“咋不走了呢?”
说着他转身去拉他,可没想到路峻竹躲开了,还后退了几步。
这一举动可让江屿澈有些摸不到头脑,“你干啥啊?”
“我要回去找个东西,我东西落在加工厂了。”
“啥玩意儿?”江屿澈急了,“啥东西这么重要啊,明天再拿吧,咱俩刚从那边逃出来,你……”
可路峻竹充耳不闻,决然地转身往加工厂走去。
“我操。”
暗骂一句,他合理怀疑路峻竹把脑子落在加工厂了,无奈之下他还是追了上去。
路峻竹走得并不快,但江屿澈发现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
追着追着,路峻竹不见了。
他有些慌张,想喊几声,旁边突然蹿出来几个小孩拦住了他的路。
那些小孩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互相追逐嬉戏,嘴里还唱着童谣。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它没有眼睛,它没有嘴巴,它不会说话。”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它没有爸爸,它没有妈妈,它也没有家。”
梦里模糊不清的词忽然清晰起来,江屿澈惊讶地盯着那些小孩,嘴里却不自觉地跟着他们哼唱起来。
其中一个小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其他小孩都在玩,只有他正大幅度地弯着腰翻找东西。
走进几步,江屿澈问:“你在找什么?”
翻找的动作一顿,小孩惊喜地说:“找到啦!”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你做它爸爸,你做它妈妈,永远陪伴他。”
童谣唱到最后一段,小孩也直起腰,转过身来。
看清眼前的一幕时,江屿澈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那孩子脖子以上血肉模糊,本该是头颅的地方空荡荡,而他的头,正被他捧在怀里,眼眶漆黑,嘴一张一合。
“我在找我的头啊,哥哥。”
作者有话说:
给自己弄了个新称号:狗屁不通打油诗生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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