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辅没好气地说:“是,还能流放幽州!你高兴了吧。”
傅希言暗道:那是你不知道在我前世幽州的发展,真正寸土寸金。
傅辅说:“放心,你和你属下上缴的钱我都已经和陛下报备过了,行贿的是都察院的司务,就算左都御史想怪你越级上报,为了避嫌,也不好开这个口。”
不错。傅希言当时虽然收下了一千两的银票,但转头就和父亲交代了。
傅辅留个心眼,又转头将这笔钱添了点数,以都察院司狱司全体上下的名义交给了皇帝,皇帝没收,但这事已过过明路,自然不怕告的。
果然,第二日,宫中使者就去了京都衙门,之后京都衙门就以诬告之名,打了那管家一顿板子,此事不了了之。
从此镐京城中就有了“陈家旧,傅家新,一代新人胜旧人”的说法。
傅希言听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解地看向淡定的父亲:“这能忍?”
傅辅抬起眼皮,看了眼伏在院子里咬着球玩的白虎:“老虎都能忍,我还有什么不能忍。”
傅希言:“……”
裴元瑾和虞素环在下元节过完没几天,就说要外出办事。
临走前,裴元瑾特意把傅希言拎到小院里,让他学习养虎。
学习养虎!
这是人能说的话吗?听没听过什么叫养虎为患?!
傅希言悲愤地看着他怀里的猫:“为什么不让我养猫?”
伏在地上的白虎似乎也听懂了这句话,小眼神斜斜地瞟过来。
裴元瑾恋恋不舍地摸了两把狸猫,还是忍痛交了出去:“嗯,都养着。”
傅希言摸了摸猫。
……有点好摸。
脚踝突然有点痒,一低头,就看到白虎的尾巴正在他的脚踝边扫来扫去。他看它的时候,它也正抬着眼眸看他。
傅希言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提出建议:“要不这样。他每天几点方便完,自己去屋里待着,我再来院子里帮他收拾干净。到了饭点,我就把肉隔墙丢进来……”
“你要不要摸摸白虎?”裴元瑾接过狸猫,弯腰揉了揉白虎的脑袋。白虎就在他手上蹭啊蹭,露出白白胖胖毛茸茸的身子。
“不想,万一它咬我怎么办,这里又没有狂犬疫苗……”他开始语无伦次。
裴元瑾说:“它咬金刚后期,你就有虎牙了。”
……
傅希言冷眼看着他们的互动,趁白虎不注意,飞快地蹲下身,迅速撸了两把。
白虎瞄了他一眼,怕吓到他,不敢瞄太久,只是尾巴欢快地甩了甩,似乎在说不要停。
后来……也就是现在——
傅希言望着白虎咬球时憨憨的傻样,忍不住想:一会儿给他的虎儿子喂点啥好吃的呢?
第34章 前世的诀别(上)
加班加点忙碌大半个月, 刑部和都察院终于把“陈家案”连同并处的“知机和尚被杀案”都梳理清楚了,正要松一口气,漳河县令随羁押陈家人的金吾卫赴京, 身上带着一封漳河县万民血书。
斑斑血渍,罄竹难书。连原本想为陈家求情,稍稍从宽的左都御史也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
又到了申太医补针的日子。
尽管来过了很多回, 但每一回申太医都很小心, 每一针都扎得很准。
扎完针,陈文驹不安地动了动,突然问:“今天初几?”
申太医微微一怔, 谨慎地说:“十一月初九。”
陈文驹说:“我记得明天应该是冬至了。”
申太医没说话, 出来后,转头就把这番对话告知都察院。
都察院上下严阵以待,连同申太医的话在内,几乎将这二十个字咀嚼品味出了渣渣,才不甘心地总结——冬至恐生变。
这也是极易推敲的事情。
陈文驹被拿入大牢前,陈太妃还在, 陈家还没有沦落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 必然有人通风报信。陈文驹知道自己要被抓走, 难道不会对家里和武馆进行一番安排?
即便那时的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么严重,但从刑部大牢转移到都察院大牢, 中间又过了一段时日, 以陈太妃手眼通天的本领, 难道陈文驹连句话都带不出去?
既然能把话带出去,难道陈文驹就没想过万一事有不妙, 自己当如何应对?
陈太妃不是傻瓜, 被陈太妃倚靠的陈文驹当然也不会是。
所以冬至很可能就是一个时间节点。
有人提出异议:“陈文驹既然要在冬至动手, 为什么要问申太医,难道他不怕我们知道吗?就算申太医不说,狱卒也会听到。这或许是个用来迷惑我们的障眼法。”
也有人在他的异议之上提出异议:“或许陈文驹就是算到了我们会这么想,故意反其道而为之!”
两人僵持不下,右都御史和右佥都御史见左都御史没表态,不约而同地保持着缄默,倒是左佥都御史心直口快:“不管是不是,我们只管叫牢房加强防备,再通知金吾卫,让他们加强对武馆的监视就是了。”
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
等其他人出去,左都御史叫住了右都御史:“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怀疑我是陈太妃的人,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
右都御史转过身,想了想道:“史大人是为了制衡刑部和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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