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课之前，有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想要同大家说一说——那就是在大灾难之初，召唤出的契灵前辈。”
话音落下，教室当中的参赛者们不由得有些议论纷纷。
因为大灾变，当时遗留下来的资料和影像都并不多，所有东西几乎都是通过口口相传。加上后来灵文的繁荣是在大灾变结束之后、人类获得了足够的生存空间，因此对于有些割裂的黑暗时期的文学，大部分人都并不清楚。
然而事实上是，最优秀和强大的契灵并不是出现在在灵文发展繁荣之后的时期，而是在黑暗时代当中。
没有人会不向往能够写出史书里那种一招灭天地的强大契灵，那种自信和傲气能够带领人类走向胜利的天生的主角。
所有原本放在江云宣身上暗自打量的目光这才终于收了回去，开始专心听讲。
“你们应该都知道，大灾变时期的契灵要比后来召唤出的契灵更为强大。有人认为是因为召唤方式，可是实际上，不论是亲自前往虫洞周围磁场进行召唤，还是使用领域器进行磁场跃迁——这两者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之所以契灵强大的原因，并不在于此。”
“在召唤契灵的发展上，可以分为前后两个阶段；而这道分界线，就是创作的时间。”
“是时间，也可以是目的。”
全息投影变幻成了一片浩瀚的星河，江云宣仰头在这一片全息图景当中看到了一个眼熟的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恒星。
“一个是在大灾变开始之前人类所创作出的文学作品。这些作品浩如烟海，渺如繁星，并非是人类生存所必须，因为那时候的人类并不受精神力辐射的困扰，也不需要召唤契灵来帮助人类抵御外敌。”
“在大灾变开始之后，人类因为一个契机而发现了可以召唤出这些原本只是精神调剂的文学作品当中的人物。他们强大而拥有自信的魅力，他们拥有让一整个世界都为之信服的力量——光芒璀璨的非凡者，就这样出现了。”
全息投影继续变幻，微微闪烁的光芒投射到教室当中的五十名灵文大赛参赛者的身上，仿佛是沐浴了一身星辉。
“而在那个时代，召唤契灵并不像是现在这样便利。那些在大灾变来临之后已经变得年迈了的热爱文学的作者们，背负着他们所挥洒出来的文字手稿，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被人类舰队互送着来到宇宙之外的虫洞磁场。”
“每一次召唤，都并非是简单的尝试，而是生命和情感所系。于是一个又一个的伟岸之士，就这样被文字的力量牵系着，召唤来到我们所在的时代。”
教室当中的全息投影当中出现了一些影像，有些是模糊不清的契灵的身影，还有一些是早已经随着作者的生命老去而消失了作用的灵纹的拓版。
那时候还没有领域器和状态卡被创造使用，因而连一张清晰的能够证明单独某一个契灵曾经出现过的存在都没有。
“在繁星一般被召唤到来的英雄们的帮助之下，虫洞辐射对人类的影响已经大大减少，人类也再次可以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在这个阶段所创作出的作品，不再是如同大灾变之前仅仅是作为精神的抚慰，而有了一个更为明确的目的——”
“那就是，让文学不仅仅是文字，而是成为‘灵文’；让书中的人物被召唤走出，来到这个世界，帮助人类抵御虫洞辐射的影响。”
“就在这时候，在人类生活恢复了正常的秩序、不必苦心搜集灾变产生之前的遗留文学作品、而是有新的作者创作出新的故事——被召唤出的契灵，却已经同之前不一样了。”
投影出来的浩瀚星海消失，转而变成了纷繁的状态卡。
各种属性、各种等级，被标注了契灵的能力和任务完成程度。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契灵吗？”有一个人忍不住问答。
而讲台上的教授也很快便给予了回答：
“这是一个在此之前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答案，因为已经没有了什么普及的必要，所以一直都没有公开。”
“由大灾变之前遗留的文学作品所召唤出的契灵，大概同之后所召唤的契灵，有几点不同：”
“第一，召唤的门槛。”
“门槛？”教室当中的人面面相觑。
教授的语调不急不缓：“能够在一场巨大的在灾变之后仍然被口口相传没有遗失的文学作品，必然是当时时代的精品；也是因为如此，当时的文学作品有十之五六都能够成功召唤出契灵。”
所有人都知道，大灾变之时，在偶然发现作者能够在虫洞磁场的笼罩范围之内召唤出自己所写的小说当中的人物之后，几乎是举全人类之力，才能够保持了每个月成功搜集一本小说的数量；整一场大灾变的最危急年代，将近百年也只有不到八百本小说被流传后世而已。
——而就是这八百本，竟然也只有一半的成功召唤契灵的几率？
乍听这个几率似乎很高，但是不要忘记，人类居住的星域当中有上百颗宜居星球，每一颗宜居星球都有着几十亿人类，那浩如烟海的文学之库，就算能够被使用的只有作者仍然存活于世的作品，但是竟然……只有四百本吗？
教授静静等待着教室当中所有人脸上的沉思告一段落，才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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