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成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表忠心,他贯会看人眼色:“江夜常见,‘乌达’可遇却不可求。”
即便天昌帝不信任,他也要莽撞得意气风发,喂他吃下定心丸:“臣弟鞠躬尽瘁,甘愿做皇兄的‘乌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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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达此人重情义,他跟太上皇一起长大,心里已经认定了跟他既是兄弟又是主子,忠心无二。”沈欢靠在躺椅上,身上盖着本看了一半的医术。
他盯着房间的顶,回想那个人:“忠勤王府发动宫变那天,乌达冲在最前头,以命换命,拼死拥护太上皇。所以忠勤王府的人尽数下大狱那天,他受封御前统领兼禁卫军总督,一时风光无两。”
云成躺在他旁边的另一张靠椅上,不太感兴趣的说:“知道。他儿子是御史监察宋礼明嘛,硬气的很。”
沈欢点头。
云成道:“也就是他才敢仗着自己的出身,提出关自己的顶头上司三个月禁闭。御史台没了季择林,只能拿他先顶上。”
“此一时彼一时。”沈欢说,“三个月一到,御史台就该反咬了。”
“时间还长,先顾眼下。”云成叹了口气,想起赵宸贺,眼皮都要跟着跳,“我后天就要南下庆城,京中事宜,一切托付给你了。”
“别说得这么悲观,最多半个月就回来了。”
“万事开头难,我们刚把邵辛淳攥起来,只等着推他一把。”云成把刀扣在手中,用指尖来回揣摩,“你要盯紧他,别让何尚书把他捞出去了。”
“那是自然。”沈欢虽然一口答应,但是显然也觉得这个当口离开格外的时机不好,“早说你要离赵宸贺远一点,现在挨了一口,下回该长点记性。”
云成盯着房梁沉默不语。
结合出了大殿之后赵宸贺说的话,不难猜出,他并不是非让自己南下不可,他只是借机‘敲打’。
——在对云成展示自己翻手云覆手雨的同时,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要妄图‘过河拆桥’,他只有一条‘顺从’的路可以走。
烛火轻跳,沈欢拿起书继续看。
云成片刻后撑刀坐起身,站起来的时候发丝飒飒,像破空的落刀声。
“早点休息,我走了。”他告辞道。
沈欢也从书中抬起头,偏头看着他:“年底之前刑部会清案,到时邵辛淳一定会落到何思行手里。雪落之前,务必赶回来。”
云成挡住一部分烛光,将刀挂回腰侧,束紧了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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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成去春茶水榭找妙兰,等了一会儿才见到人。
妙兰重新梳好妆,在自己房内见他。
她脖颈上的红痕灿烂,即便散下头发都不能完全遮住。
云成只看了一眼,把视线收了回来。
“以后晚些或者更早些来吧。”妙兰给他倒茶,他伸手挡了,亲自斟了两盏,把其中一盏推给她。
妙兰端起来润口,告诉他:“我给舅爷写了信,告诉他你近几天就要回去,他应当会很高兴。”
云成不语,站在窗前望着皇城的方向。
妙兰倚在他肩旁,一起眺望漆黑的远方。
“我不日离京,要交代给你一些事。”他说。
妙兰轻声道:“要盯紧沈少府吗?”
“你盯不住他。”云成说,“不用管他。”
说完他觉得有些不放心,又强调道:“不要跟他打交道。”
妙兰温柔应声。
云成:“我想让你盯另外一个人,但是……他是个太监。”
“没有但是。”妙兰柔笑,发丝散落脸庞,美的惊心,“爷教过我,成大事者必须杀伐果断,不能犹豫良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像是忘了似的?”
云成已经足够果决,也并不善良。虽然他平日里看起来很温顺,但是他决定一件事后不会轻易更改,他时常固执。
但这些在妙兰身上不通用。
他在她身上万事三思,用尽犹豫。他设身处地的去想,自己能接受的、可以做到的事情,才会安排她去做。
他或许把她当成另一个孤苦无依、寄人篱下的他。
“庆城南铺里的荷叶糕许久没吃了,爷回来记得帮我带。”妙兰说。
“好。”云成说。
远处的黑夜里偶然亮起一点光,不知是烛火还是灯光,一闪即逝。
妙兰伸手摸了摸那光,又温声道:“我的命是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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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成从春茶水榭出来,走了许久才到廷尉府。
隔了数日没来,以至于他站在门外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就算皇上是因为赵宸贺才决定让他离京南下,他也根本没有资格、没有立场生气,毕竟‘先撩者贱’。
他证实了自己撼不动这棵大树,就连树叶都不能。
其实云成不抵触跟赵宸贺的接触,相反他看起来比赵宸贺要沉迷此道的多。
因为两人开始建立关系之后,更多的时候都是云成去主动找他,并且主动要求做,解决自身本就需要解决的生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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