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辛也脸热心慌,与喻誉对吹了起来。
喻誉越喝越热,大着舌头道:“熄些炭盆?热得慌。”
寇辛点着脑袋,“熄,熄。”
喻誉又高声喊人熄了些炭盆,没过一会儿,屋内热气一散,霎时冷了下来,寇辛晕乎乎的脑袋稍微有些清醒,眨了眨眼,慢吞吞道,“恭房在哪?”
喻誉醉时是听不懂人话的,他只想拉着寇辛比他脸上热度低上许多的手心降降温,刚贴上没一刻,寇辛就不耐烦地将手抽了出来,又道:“恭房在哪?”
喻誉又拿起寇辛的手,蛮横地将脸又贴上寇辛的掌心。
寇辛推他,“你真的,烦死了!”
寇辛将人推开,就自己起身去找恭房了,他被纱帘后的乐声吸引,慢悠悠地逛了过去,那些妓子们叫客人突然闯进,也未惊慌,从容地继续奏乐起舞,在这种地方生存多年,她们早就养成了眼观鼻鼻观心的习惯。
寇辛迷迷糊糊地寻过去,从妓子们平日进出的小门出到了廊道上,屋里的喻誉已经倒下了。
青楼馆里的三楼是由一间又一间房门大开的厢房叫起来的,入口处皆用一张玉色美人屏挡了起来,风雅是风雅,就是有点吵。
还挡不了视线。
众所周知,平素目中无人、把眼睛顶脑门上的寇小世子,仇人是特别多的。
寇辛在国子学里除了气教傅们,还同那些监生们结了不少仇,尤其是一些荫学子弟,成日不学好,净想在学里争霸王,挑了寇辛不少事的混账们,若不是有学规约束,寇辛早就整死这些杂碎了。
好巧不巧,今日国子学散学,他们也来了此处寻欢作乐,这些官家子弟也包了三楼的厢房,瞄到门口处熟悉的人影走过,立刻来了精神,“那是寇辛?”
“不可能吧,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走,看看去?”
“走走走!”
寇辛越走越心烦意乱,连回时的路都寻不到了,转悠了半天,前头总算出现了人影,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将他层层包围起来的人是拦路人,甚至根本不认识这些人是谁,张口就问了句,“恭房在哪?”
那几人纷纷对视一眼,为首的是尚书右丞的二子,摩拳擦掌道,“我知道在哪,小世子可要跟我们走?”
寇辛莫名看这人不喜,蹙眉道:“啰嗦,带路即是。”
那几人领着寇辛从三楼下到了一楼,去到了青楼后边的院子里,他们的的确确带寇辛来了恭房。
三楼的厢房处每一间都在里间安了出恭用的耳房,耳房内燃着炭盆,保准儿让客人冻不着身子,放着出恭纸的木桌上还燃着袪味儿的香炉,恭桶内也用厚厚一层香木屑盖着,没有一点异味。
可寇辛第一次来此处,完全不知青楼还安排了这等秒地,跟院中所有人共用的排房恭桶不同,黑天冷地的,吹得人瑟瑟发抖就算了,没燃香也还好,但恭桶也没有人清洁,臭烘烘得很,除此之外,这里也没有备着厕纸。
寇辛在院中吹了会儿冷风,有些清醒了,步伐都变得慢了下来,“你们确定没走错?”
这也太臭了!
那尚书右丞子见都快到地方了,人却停了下来,自然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地劝着,此处还没到地方,若是叫人看见他们闹起来,必然不会好看,必须让寇辛自个乖乖走至那,便使了个眼色给跟班。
那跟班也是个公子哥,虽然懂了他的暗示,却仍是满脸抗拒,在众人推拒之下,赴死一般大步流星地向前去,一脚踹开恭房,迅速合上脱裤子放鸟。
淅淅沥沥的水声伴随着几下死都憋不住的干呕声传来:“呕——yue——”
片刻,那人裤腰子都未提好,猛然跑了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摆着手道,“呕——太臭yue——了,呕——”
寇辛:“……”
他虽然醉了,可他不是傻了。
寇小世子扭头就走,“算了,这恭不出也罢。”
尚书右丞子一下变了面色,“岂是你想走就能走的,把他压进去!”
三楼的一厢房窗口,有人把玩着几颗色子望着院子中那推推搡搡的一群人,纯当看乐子,直到朝九歌瞧见某个还算眼熟的身影,努嘴道:“你同窗?”
燕京涵怔了下,起身越过屏风,到窗前往下看去,“是。”
燕京涵低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朝九歌笑道,“他们怕是想不开,跑老远儿来这院中恭房如厕。”
他“啧啧”称奇。
燕京涵垂眼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不是,他们想将寇辛关进里面。”
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全都在欺负寇辛,他们按着寇辛挣扎的手,装作勾肩搭背一般,强逼不断挣扎的寇小世子一步一步向那恭房走进去,待到房门前。
为首之人提了袍,提脚对准寇辛不断挣扎的身体,跟班们准备在他踹下的一刻,就松开寇辛,任由他跌进去。
尚书右丞子踹下去的一瞬。
朝九歌从三楼跃了下来。
身后的上弦月如弓如刃,朝九歌袍角猎猎,乘风而起,几个气息间,落地、提人、再补一脚,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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