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侍郎果真不愧是新晋郎才,”闻濯勾起唇角,笑意未达眼底,“还有呢,继续说下去。”
姚如许在坊里扫视一周,启声道:“敢问殿下,可抓到了这间赌坊的坊主?”
“让他跑了。”一旁的宣周回答说。
姚如许瞧了他一眼,又垂眸掂量起四周被制服在地的管事,瞄见了一个账房先生打扮的,指了指他,“坊主十有八九是带着帐簿跑的,没有实打实的帐簿,那就只能问人了。”
闻濯随即挥手让锦衣卫将人带了下去。
“户部并没有鸿运坊的备案红契,剩下的下官也爱莫能助。”
闻濯抬了抬下巴,并未再作声。
摆明了,剩下的这些人,都要带入锦衣卫审讯所里审问,但问出来线索的可能性并不大。
闻濯带着众人出了坊,见早早出来的姚如许还在前门候着,笑了笑道:“姚侍郎没旁的事了?”
姚如许捏着手里的帐簿垂下了眸,美名其曰道:“有关于账目之事,下官还有几点想要详说。”
闻濯挑了挑眉。
眼见这身后还跟了一群等着回衙门审问的犯人,火急火燎的正当眉睫,他这时候倒是想起要详说了,怎么想都像是心里有鬼。
“那便劳烦姚侍郎跟本王去王府走一趟了。”
众所周知,堂堂摄政王哪怕领着一群兢兢业业的锦衣卫,也极少提前翘职回家,但凡是重要的事,他必要亲力亲为。
今日却晴天下雨头一回,时候还早,居然就不管审问,要打道回府了。
宣周有些慌。
连忙凑上前问:“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闻濯轻飘飘撇了他一眼,“急什么,先回衙门。”
宣周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见他朝着锦衣卫卫所衙门的方向挪步,才反应过来,“殿下是要亲自审问?”
闻濯点了点下巴,“正好,叫姚侍郎也听听。”
姚如许不知所言地跟在了他后头,一齐朝着锦衣卫耳朵衙门走。
“听闻姚侍郎近来都在太学?”
“是。”姚如许回道。
“户部近来不是忙着补春闱算下来的漏洞么,怎么姚侍郎还有闲空?”
他这无疑是揭人伤疤。
在朝没几个瞧得出来姚如许在户部的难处,都还以为他身在两处,春风得意的不得了。
这处境如今当面叫人戳穿,姚如许敢怒不敢言,“各司其职罢了。”
好一个各司其职。
闻濯还以为他今日能与沈宓会面,两人得背着自己聊不少过往他没能参与的密辛,结果兜兜转转,居然还是撞进了他手里。
简直不知晓说什么好。
***
一行人一同到了锦衣卫的审讯所。
上来就是上刑的场面,看得姚如许眉头紧皱不下,挂着倒钩的鞭子抽出来的血腥都漫在嘴边,他强忍着反胃的冲动,冷着脸听完了宣周在旁总结的供词。
如原本料想的一样,剩下这几个管事儿的,都是没什么用的挡箭牌,平日里压根儿没机会接触到上头的事情,估计这几日连主子跑了都没发觉。
隔了这么久,人早该出了城,再追查下去也翻不出来什么浪花儿。
闻濯挥了挥手,表示剩下的事情让他们自己看着办,自己则带着一脸铁青的姚如许,蹬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路上还专门惹他不痛快似的,围绕着沈宓问了几个戳他心窝子的问题。
比如——
“姚侍郎同宁安世子是如何认识的?”
姚如许绷直了唇线,淡淡道:“自幼在宫中结识。”
闻濯单手撑着脑袋,慢慢悠悠又问,“你们感情很深么?”
姚如许微微蹙了蹙眉,心下有些抵触,却还是老实答了,“竹马之友,情深自知。”
“哦…”闻濯拖了个长音,又漫不经心道:“那姚侍郎以为,在宁安世子心中,侍郎与北境统帅贺云舟相比,他跟谁的情谊更深?”
姚如许默住,半晌都未作答。
他便又道:“怎么,侍郎不敢比拟么?”
姚如许教他不依不饶的态度逼的无路可退,只好冷着脸同他对上,“殿下问这些是何意?”
“本王何意,姚侍郎不清楚么?”他面上没了笑意,只有掩在漠然下的锋芒令人忌惮非常。
姚如许与他对峙半晌,又恼而转笑,“殿下大可放心,无论下官怀有何种心思,都始终驻足观望,未曾越界半步,相比于世子对贺统领的恳切,他对下官之谊,并没有什么好多提的余地。”
闻濯面上冷笑堪堪顿住。
恰时,王府也到了。
——
作者有话说:
闻濯:沈序宁还真是魅力不浅,满京城惦记他的人倒不少。
沈宓:但凡闻旻去掉半个恋爱脑,本文就会是我追着他跑。
注:草契是指旧时没有经由官府盖章备案的地契,也叫白契。
与之相反,有官府盖章备案的地契就叫做红契,就相当于完善了个资料,在有关部门备了案,既正规又方便朝廷收税。
第98章 来者追
五月中,风也不燥,阔绿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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