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的是，这半个月来，他的确总是忘事，老师讲的课有的听不懂了，还时常大脑空白一下。
他怀疑是自己烟瘾太大，所以想戒掉，也能省点钱不是。
刚才输了游戏太生气，顺手就抽上了。
“草！”他躺在椅子上，心情极度不好。
而方书宁就戳在他眼前，看得兴致勃勃。
苏见深皱着眉头看孙卓远。
不良少年，很欠抽。
“哦。”舍友爱答不理，没说他眼神有些呆滞了，看起来脸色也不好。
他并不太愿意和孙卓远交流。
“他是我们班班长，”方书宁开口，“孙家人有钱有势，非要安排孙卓远和班长在一起住。”
“原来这里住的是……”
“我。”方书宁没有等苏见深问完，抢答。
“这是真的很讨厌。”不光盯上人家运势，还要处处找不痛快。
班长并没有去打篮球，而是去了方书宁坠楼那栋楼，坐在事发地离不远的花坛上，神色黯然。然后拿出来手机，看老师上课保存的视频资料。
方书宁带着苏见深他们跟着，又淡淡说道，“原来他喜欢我，我死了才知道。”
“他在等我。”
“头七那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到我了，和我说了好多，可我不受控制，并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我听到他说喜欢我那三个字以后，就飘到了孙卓远面前。”
“普通人一般很难看到鬼的实体，而且他命中阳刚，不出意外，这辈子都不会遇到灵异事件。”苏见深打量着班长。
“难道是真爱感天？”司栖尘玩笑道。
“懒得理你，”那必须是事出有因，苏见深挑挑下巴，问方书宁，“既然他见过你的鬼影，还回来这里等你，这的确是真爱了。你要不要跟他待一会儿，聊聊天。”
虽然他觉得中学生大概还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也很值得动容了。有谁不怕鬼呢？可班长不仅不怕，还来这里等。
方书宁考虑了一下，对苏见深点点头，“谢谢。”
“不客气。”他给方书宁一道符箓，鬼影凝实，高高瘦瘦的男孩子，顶着一头微微发黄小卷的头发安静如竹，走近班长。
司栖尘给四周结下结界，其他学生看不到这里的一切。
“小宁……”班长余光看到熟悉的鞋子，却不敢抬头，只是很小声地唤了一句。
他努力压制着情绪，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有些怕。
“是我。”
“上次是不是我阳气太重才把你赶走了，这次我做了准备，我想以后都能看到你。”说着班长从衣兜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里头我有一枚散发着阴气的戒指，他颤着，带到了食指上。
一瞬间凉意席卷，秋后的天气本就有些凉了，这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苏见深：“……”孩子果然还是小，什么东西都敢买，要不是班长本身命格阳刚十足，就这戒指，足够影响他运势，别说能见到方书宁，可能还能见到司栖尘……
“戒指哪来的这是。”他嘀咕。
方书宁难得笑了一下，“收起来戒指，它对你身体有影响。”
班长一直低着头，没有动，只是掉起来眼泪。
“你和我说过，你为了奶奶一定会考出最好的成绩。你是中学部年级第一，你以后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要不是你不想管理班级，这个班长哪里会轮到我来做。”班长不甘心地问，“你明明告诉我，不管孙卓远多过分，你都不会在意！那么，你为什么食言，你为什么就去跳楼了呢！”
教学楼楼顶天台有监控，画面显示，方书宁的确是突然跑着跳下楼，一点都没犹豫。
当时警察来调查，他通过爸爸的关系看到了这一段监控资料，整个人都不好了。
方书宁想了想，反而问他，“你以前不是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可现在呢，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阴气很重的戒指，还来这里等着再见他一面。
“我都亲眼看到了你，以前的认为就不算数了，小宁。你是不是因为是自杀，魂魄被困在这，离不开？你不要急，我去请咱们当地非常有名的大师白鹤归给你来超度！”
苏见深：“知道了，他的戒指是跟白鹤归买的。”
这家伙做生意太不地道了，这孩子只是个中学生啊！不是谁给钱就能卖的吧！
“不是，我大概可能是想要找孙卓远报仇吧，头七那天拥有了意识后，就被第一个想法带着到了孙卓远身边。所以……班长，原来你是同性恋。”
方书宁冷冷淡淡「取笑」对方的样子，特别帅，但并没有任何恶意。
“你不也是么。”班长终于抬起头。
他就是不知道方书宁有没有听到他迟来的告白，如果听到了，人家不喜欢自己，岂不是很丢脸。
这会他听到小宁没有任何讨厌的语气，才有勇气看人家。
“偷看我日记，很光彩？”方书宁坐到班长身侧。
“我……”班长憋得脸通红。
“但其实，是我故意露出来那三个字跟你看的。”
“啊？”
“我喜欢男孩子，我很讨厌我自己，我和大家不一样。班长你和我走得近，我就想让你知道，和我走近了以后别人也会讨厌你，毕竟你和同性恋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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