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任何人都只能信奉一尊神，这样的行为才是对的。”
少年翻了个白眼：“据我所知，众神各自执掌不同的法则，超过祂们行使范围，祂们怕是无法帮助你们，那时，你们该怎么办呢？”
闻言，大祭司一怔，目光瞬间暗了下去。
他抿紧唇，张不开口。
紧跟着他的下属，却突然越过他，咬牙道：“等死……”
“只要不堕落成怪物，我不怕死。”
“神说，只要我们信仰虔诚，死后，我们的灵魂才会被接引□□，获得安宁。”
闻言，少年啧了声。
意思是，虽然我帮不了你，但你要是不信我，那你死了，就等着灵魂永无宁日啊。
这都什么垃圾神啊。
少年一脸同情，拍了拍那个NPC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朋友，相信我，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更何况，你们活着，祂无法庇护你们，你们死了，祂就行吗？”
“祂许诺的安宁，怕是未知数哦。”
此话一出，大祭司等人浑身一震。
脑子里全是那句‘活着，祂无法庇护，死了就行吗’？
他们死后，真能获得安宁吗？
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已经拜过同样的“吾神”，大祭司等人对玩家有了“一起”的认同感，不知不觉中，放下了心妨。
此时，他们非常自然地顺着少年话，怀疑起他们信奉的神了！
见他们听了进去，少年再接再厉，非常积极地推销道：“我们这里就不一样了，神明繁多，各司其职。”
“你信了这个，还能信另一个。”
“若你遇到什么事请神帮忙，这尊神明办不到，还有其它神嘛。”
“人多力量大，神多也力量多，多信几尊，才更有保障啊！”
大祭司等人下意识点点头。
他们刚刚被神明故事洗脑，神明的奉献精神，有劳模形象，已经打破了他们对神明的固有印象。
此时，听少年这么一说，还真觉得非常有道理！
见状，少年眼睛一亮。
这一波，奖金必定是他的！
得亏他手快，排队的时候把人拉到自己身边。
少年扬起笑容：“这就对了，走，你们想求什么，在我们这边都有神管！”
“我想吃画怜姑娘前天送的咕噜肉，行吗？”
“我想给阿妈换一个地方住，住石头房……”
“我不想呆在神殿里，我想变强去杀怪物报仇！它们吃了我阿妹！”
“我想……”
大祭司身边的下属喃喃开口，很是忐忑。
如果、如果他们的祈求，这里的神明真能应，那他们便去报名，清除污染。
那才是他们最强烈的愿望。
大祭司沉默着，并没有阻止他们。
少年：“……行！我带你们去。”
大殿内，天帝道祖、西方佛陀汇聚一堂。
全部是金身神像，高约一米，立在高高案台上。
案台上燃着手搓的粗香。
两指粗，高三十公分，用一种香树刨成木屑揉捏成的香。
燃起的烟有些重，却并不呛人，透着类似檀香木的味道，并不难闻。
大祭司这伙NPC没走，那些群演玩家当然也不能走。
几百上千人，按之前的安排，在各个神像前跪地一拜，双手合十，絮絮叨叨祈福。
“求财神爷保佑我，一夜暴富！”
“不求多，就给我来波好运，血域山脉副本进去后，别再迷路了！”
“求变欧皇！抽中助力奖池最高奖品。”
“神明保佑我被地球崽崽翻牌啊。”
“神啊，老子啥都不要，就想天降个CP，不过分吧！”
……
求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求的时候还特别随意，听起来一点都不虔诚！
不仅如此。
他们刚在这尊神拜完，扭头，就挪到旁边的神像前一跪。
甚至，大祭司还看见三四个人，从头拜到尾。
72尊神像，一尊都不放过！
大祭司等人：……
他们不能理解，但神明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威严不可侵犯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
因为大祭司没有阻止，他身边的下属，跟着少年，拜了几尊不同的神明。
在他们拜下的那瞬间，他们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专属于众神-生命之神的信仰力摇摇欲坠，他们的信仰已经不再纯粹了……
大祭司紧抿着唇，目光没有焦距。
“欸，你不拜吗？”少年探过脑袋，好奇地问，“难道你别无所求？”
大祭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该求什么。”
他能成为大祭司的前提是，他对神明的信仰深厚程度，信的越深，神明赐下的力量越强，地位也越高。
相对的，他的神明观念也更深。
但玩家这一波操作，已经敲碎了他对信仰的观念，同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现在一脚踏在新世界内，一脚还在外面悬空着。
大祭司想了很多，越想，也越认同玩家所行的多神信仰模式，只是，一直以来对神明的敬畏，让他不敢像玩家一样随意信仰神明。
大祭司捏了捏鼻梁，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求神，该求哪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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