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燕公子还要在合欢宗多留一段日子。”
燕归心想:这样一来,他不得不留下了。
他下意识看向陆拾午,发现对方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端倪。
燕归忽然有些泄气,问黎魅儿:“就不能制成药丸,让我带走吗?”
“这……”黎魅儿觑了陆拾午一眼,刚想再编个理由,就听到宗主道:“最近合欢宗不安生,就算你出了宗门,也回不去。”
燕归闻言,压下嘴角的笑意,应道:“哦。”
但他想起陆拾午即将不得不做的事,脸上的笑意又消失了。
“那我失去的记忆还能找回来吗?”
黎魅儿为难道:“能是能,但是风险太大了,你的记忆是被人抹去的,又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若是强求,只怕会损害你的神智。若是那些记忆不重要,不如顺其自然。”
燕归点点头,也不觉得太失落。
这么多年过去,他虽期待能恢复记忆,但也没有抱十分的希望。
为燕归解释完疑惑,接下来就是为他解蛊。
黎魅儿一脸揶揄:“可是,解蛊需要除去上衣,还要……”
在陆拾午平静的死亡凝视中,黎魅儿迅速改口:“也有别的法子,只不过需要宗主的一滴心头血。”
“为什么要他的心头血?”燕归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宗主的血对这些灵蛊具有莫大的吸引。”
解蛊对黎魅儿来说本就不难,加上还有陆拾午的心头血,更是易如反掌。
燕归并没有察觉出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他手按着心口,不可置信地问道:“这就解了?”
黎魅儿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燕归满怀忐忑地看向陆拾午。
这张脸,他已经很熟悉了,可他看着还如第一次见时那么惊艳且……心动。
只可惜,两人终究是没有缘分。
*
在燕归离开后,陆拾午对黎魅儿道:“今日之事……”
黎魅儿郑重保证:“属下绝不会对第三人提及。”
她是帮燕归把十五年前种下的同心蛊解了,可宗主又种了新的,而且这可不是原来那种普通的灵蛊。
看来宗主是真的想把这位燕公子留在身边啊。
这正是他们合欢宗的一贯做派,喜欢就把人留下,管他是用什么手段。
她可是知道宗主的软肋了,她又不傻,为何要把软肋告诉别人?
黎魅儿在心中感叹:宗主也难过情关啊。
陆拾午确实不想看着燕归离开,他一时又没有想到该怎么把人留下,就用了这样的法子。
他用的蛊和木闻溪不同,这一对不是母子蛊,而是平等的夫妻蛊,对两人都有一定的约束,不像以前那么温和,而且,通常人察觉不了。
不过,因为陆拾午的体质的修为,这样的约束对他来说几近于无。
若他不做背叛燕归之事,全凭自觉。
陆拾午原本就不愿意为了修行做那档子事,现在他有了动心的人,自然更是厌恶与别人欢好。
只是因为他借着木闻澈要给寻适合双修之人的机会设了个局,试图引当年灭陆家满门的人上钩,所以他还需逢场作戏。
再加上如今合欢宗鱼龙混杂,他不能把对燕归重视表现得太明显,以免有人打燕归的主意。
这一切只能瞒着。
日落西山的时候,木闻澈来到合欢殿,提起修行的事:“三年前你就……今年你就十八了,你若再抗拒修炼合欢九势,怕是撑不了两年。他们皆是自愿的,各取所需,你又何必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陆拾午没有抬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你去选几个看得顺眼的?”
陆拾午:“等十五那夜再选吧。”
当夜,陆拾午隐了身形,提了一壶灵酒到长乐殿的屋顶赏月。
第11章 原是死我之户(二)
陆拾午人在屋顶,可依他强大的神识,完全能将室内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就是挂念一个人的滋味。
屋内的燕归睡得还算安稳。
今日确认不是同心蛊的缘故,对燕归来说,一切又回到原来的起点。
若不能成为心悦之人的唯一爱人,那他宁愿把这些心意藏起来,互不打扰。
而陆拾午要行双修之法,不只是为了纾解或修行,更是性命攸关,所以他连试探都没有就直接放弃了。
在生命面前,情爱要往后排。无论如何,他还是希望陆拾午活下去。
燕归没有放下陆拾午,可他却放弃追求和陆拾午在一起,所以他能安然入睡,丝毫不知陆拾午在他的屋顶待了半宿。
第二天,燕归没有再去合欢殿。
他坐在窗前,怔怔地看着院中那一片如烟霞般朦胧的合欢花。
此时应该是桂花的花期,合欢花早应该落败,可这修真界的合欢花却开得格外长。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①
燕归突然想起这几句诗。
他眸中闪过一抹自嘲——“合昏”正是合欢花,但他却连旧人都算不上。
再过两日,陆拾午就要和别人像鸳鸯般交缠整宿……
想到这些,燕归一颗心就像是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另一边,陆拾午抬手贴上自己的心口。他能感受到燕归的情绪,但现在不是去见燕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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