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瑄皱眉,这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每次看到,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心下稍有不安,孔瑄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解决了楚宵还不够吗?难道又出事了?
许是见他的神色太紧张,小五立刻摇头:“孔瑄公子,您别急,没出什么大事。”
说着,他望了一眼前厅的方向,又缩着脖子转过头:“老爷回来了,正叫公子谈话呢。”
能让小五叫老爷的...孔瑄一愣,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几拍。
楚渊真的回来了?!
他一直以为,裴衿只是代楚渊回来传信,至于“很快就赶回来”,不过是为本就失衡的局面再添一把柴火,如今看来,倒不是什么计谋,而是楚渊真的回了常乐城。
对于裴衿的这位亲生父亲,孔瑄先入为主地没有什么好印象。
毕竟能把孩子丢在卑劣的亲戚手中,一不管不问就是十年的父亲,天底下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他生怕楚渊也责罚裴衿,撩起衣摆就想往前厅去,正疾走两步,又猛地停了下来。
楚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闯进去,说不上话不谈,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还是算了。
算归算了,心里到底还是担心,为了转移注意,孔瑄只能一遍一遍地整理衣袍。
衣袖随风晃动,带着袖间的锦囊也一摇一摆,孔瑄抿了抿唇,被深埋心底的好奇又开始生根发芽。
三只锦囊,前两只分别写着平阳郡主和达巴拉干的名字,这二人——平阳郡主不必多说,孔瑄后来才知道,达巴拉干嘴上说着不与他们合作,却在暗中帮了他们许多忙——都是栖云楼得以立身离不开的助力。
在裴衿心中,还有谁比他们更可靠,以至于能够成为最后一张底牌?
这个问题本来昨天就该问的,但...
孔瑄摸了摸鼻尖,好在小五和张小山都没有看出他脸上的不自然。
也罢,他拿出锦囊,红色绸缎在光下熠熠生辉,拆开后,一张涂抹了无数次的纸条滑了出来。
看清其上的文字,孔瑄瞳孔一缩,难掩震惊地看向前厅的方向:“裴衿进去多久了?”
“也得有一个时辰了...”小五有些担忧,但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孔瑄跟着担心,“老爷和公子这么久没见,叙叙旧也是正常的嘛,哈哈。”
但他明显没什么底气,对“叙叙旧”的推断自己也不大相信的样子。
孔瑄不由追问:“你家老爷脾气很差么?”
小五挠了挠头:“怎么说呢...如果说楚宵那厮是笑面虎,老爷就是真的老虎,那种吊睛白额大虎!”
小侍卫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冷不防“嗷呜”了一声:“其实老爷几乎不怎么对我们这些下人发脾气,但,呃...他往那儿一站,就吓人。”
孔瑄的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不怒自威。
倒是符合他对楚渊的认知。
“但是他对公子,”小五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孔瑄的脸色,“一直都挺严厉的。”
小五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他看到孔瑄神色骤变,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场景,下一秒,他一向冷静自持的孔瑄公子一阵风一样刮向前厅,小五在后面拦都拦不住。
“孔——哎呦我的妈啊——孔瑄公子——”
...
前厅中气氛严肃,裴衿站在中央,脊背挺得笔直。
厅右侧的藤椅上,坐着个面容与裴衿有七八分相似的妇人,唯一与裴衿不同的杏眼正盈满担忧。
而主位上,楚渊斜斜坐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周身的气氛却硬生生比其他区域要沉上几分。
裴寄云看着儿子倔强的侧脸,又看向丈夫凌厉的视线,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他们已经为栖云楼的事情僵持到现在了,这如出一辙的倔脾气,直让裴寄云无奈苦笑。
她好久没见到裴衿了,在京城时也是匆忙一叙,裴衿就急匆匆地返程回了常乐城。
母亲的直觉,让裴寄云察觉到裴衿急切中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
她的儿子当然在为栖云楼着急,但...似乎也在为什么人着急。
这个人的名气已经响彻整个大凉国,她亦有所耳闻,所以这次回来,裴寄云也很想见一见对方。
结果人没见到,和儿子也没有好好叙旧,这对从里到外都像到吓人的父子就争起来了。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还是裴衿先开口了,“但我绝不会放弃栖云楼。”
主位上的楚渊沉默片刻:“就算从此刻起,你与楚家再无任何关系?”
“楚渊!”
裴寄云的惊呼被裴衿的回应淹没。
裴衿缓缓拱手,似乎自嘲地笑了笑:“反正过去这些年,我和楚家也没什么关系。”
孔瑄进门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他一时觉得自己不该来,一时又觉得自己来得正好。
更有甚者,回想起一路上无人阻拦,甚至守门的仆人看到他来,都装作没看到似的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似乎是有意让他进门。
不过,孔瑄难免有些尴尬,裴衿背对着他,但楚渊和裴寄云却是看着他闯进来的,此刻两道目光一前一后转了过来,都落在他的脸上。
裴寄云朝他招了招手,与裴衿相似的薄唇勾起:“你就是孔瑄吧?快来,坐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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