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立即摇得像个拨浪鼓,分辩道:“不不不,你这儿挺好的,我不用投靠大师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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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峰和侧锋都有灵物鹿蜀在巡山。
鹿蜀舒展美丽的犄角上挂着银白或金色的光斑,星星点点的将犹如璇霄丹阙的豆砚山点亮。
二人立在步雪堂门口,宁礽翻腕托出寒砚,往上一送,寒砚就飘起,高高兴兴地跟着鹿蜀耍去了。
何秋行也召出刀灵却闻,却闻绕着宁礽转一圈,又乖乖钻进何秋行衣袖。
绒球似的还发着白光的寒砚一会就混在鹿蜀的光斑和照夜清中,消失不见。
宁礽走在前面,径直去了里间。
自从去年群英荟后,何秋行不知怎的立即闭关没再见面,宁礽也没再来过步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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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礽一屁股坐上何秋行的床,环视四周,室内的布置和以往没有太大变化。
但床具桌椅好像都换了新的,摆件花瓶少了几个。
他莫名想起孟洵舟的寒柳堂,想起从博古架边角迤逦而出的葳蕤藤蔓。
“洛琴生怎么样了呢?”
何秋行一点红烛的面线,火苗变窜动跳跃,他侧目,道:“他每天晚上都跑回望舒山庄,白天再回来。”
宁礽脑海中无端想起洛琴生与他说的第一句话:“我叫洛琴生,我在等我哥哥。”
宁礽嘴一抿:“凭什么洛琴生可以自己下山?就不怕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何秋行嗤笑一声,背着烛光转过身来:“你还担心他?先管好自己吧。”
宁礽不满意地哼一声,何秋行补充道:“有专门的修士时时刻刻跟着他,不必担心。”
“你好关心他哦。”宁礽脑子一抽,不知怎么说出这样一句话。
何秋行:?
到底是谁关心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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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雅的调调并不符合宁礽的审美。
不过宁礽还是满意地拍拍床,道:“我睡哪啊。”
那架势,像是在说:这个床不错我要了你看看你往哪找个地方凑合着睡吧!
何秋行突然附身撑在床沿,宁礽下意识的往后一仰。
只见何秋行略微一顿,把枕头往里推了推,像堂宛那样打了一个响指,不知从哪有弄出来一个枕头,放好:“就一张床,你说你睡哪。”
“实在不行给你挂根绳……哎!”宁礽突然看清系在何秋行床头的坠子,惊道:“我的文鳐佩!怎么在你这呢!”
宁礽抬手就要去扯那根庭芜绿的丝绦。
什么叫你的文鳐佩在我这……
两人各想各的面面相觑,宁礽又叫道:“上面怎么有血沁了!”
豆砚山人手一只的文鳐佩并非通灵一处用途,它同样是豆砚山弟子特有的定情信物:只要将心爱之人的灵墟注入文鳐佩且形成玉沁,则意味着二人永不分离。
不过宁礽只知通灵这一用途。
何秋行“咳”了一声,眸底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
他料定宁礽一定又不记得了,手腕一翻亮出自己的文鳐佩,上面也有血沁一点。
宁礽凑过去一看,奇道:“你的怎么也有?”
“一年前,金沙楼。”何秋行收起文鳐佩,抱着胳膊眼眸一垂:“你与牧归泽打赌,输了的要在我文鳐佩上点血。”
“跟牧先生打赌?不会吧,赌得什么?我怎么又输了……”
宁礽皱眉想半天也没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估摸着准是那天喝多了。
“那我的为什么也有血沁了?”
宁礽将文鳐佩拿在手中,竟感到有一丝不可察觉地温热,他甚至觉得有些烫手,连忙丢回给何秋行。
何秋行没好气道:“我怎会知你发什么疯,非要‘礼尚往来’。”
“我不信!”宁礽越听越迷糊,“你将详细的讲来听听。”
何秋行嘴唇紧抿,转身,道:“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忘了就算了。”
“何秋行!”宁礽伸手吊着何秋行脖子,趴在他背上,欲行撒泼打滚卖萌耍赖之法,结果又碰着何秋行喉结下方。
何秋行似乎很疼,明显“嘶”了一声。
“好那不说这个,你脖子和手腕怎么了?让我看看。”
何秋行不理他,轻而易举地将他摘下来扔床上转身就走。
宁礽本想再追上去问个水落石出,谁知沾床就累得懒得动弹,睡个天昏地暗。
何秋行回来后站在床边:“。”
他强行提溜着宁礽洗漱完毕才让睡,结果洗完瞌睡就跑了。宁礽睡意全无,便挑了个话本侍寝,何秋行怕他瞎就让却闻把步雪来照得灯火通明。
好一会儿过去,却闻困的不行,光亮越来越暗,何秋行就抽走话本,让某人赶紧睡觉。
二人无话,不过是分了几年床,他们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相拥而眠,而是各自守着一边。
被子在二人中间留下一道又高又空的黑洞。
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距离。
却像是再也填不满的鸿沟。
好像是一个人一直在回避着什么,一个人从来没注意过着什么。
许久,宁礽突然翻身平躺,脚搭在懒架上,本能地凑向何秋行,由于太困实在睁不开眼,偏着脑袋,含含糊糊道:“何秋行。”
何秋行像以前回应宁礽睡前咕哝睡前小话那样,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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