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君,我赢了。”檀盈一脸得意,轻佻地要钩何秋行下巴,被他一后仰躲开。
“赢什么?”宁礽一脸懵,“哎!你干嘛呢!”
对于檀盈的举动,宁礽一脸震惊:他竟然调戏冷若寒冰矜贵高冷不可亵渎的何秋行!
檀盈却不怕死无所谓地耸耸肩:“我适才与你小师叔打了个赌,看你会不会同意我留下,我还是与小鬼有缘啊。”
何秋行放下茶杯不再装死,一理衣袖撩开八宝帘,转身就走,能明显听出他的不悦:“既然是你留下的,那就住你屋吧。”
被安排了的宁礽:哈???
他怎么又生气了!
···
月上柳梢头,宁礽稀里糊涂又睡在何秋行床上,枕着他的枕头,勾过何秋行一小缕头发在手中绕着,道:“檀盈为什么不在烟柳画桥呆着,怎么跑豆砚山来了?”
何秋行睁开眼又闭上,在黑暗中明亮又耀眼,想了想,索性胡诹道:“龙王会那一晚就受了伤,本以为无事,谁知昨日突然溃烂,无法愈合,就来豆砚山了。”
此时宁礽睡意上涌,打个哈欠,语音迷朦:“他可是九尾狐诶,伤口怎么会长不住呢……那小哑巴的伤怎么养了?”
何秋行翻身背对着宁礽,似乎是讥讽:“你今天一整日都与他在一起,还不知道他的伤势吗。”
见何秋行又无缘无故生闷气,宁礽一下子来精神了,起身趴在何秋行身上,强行把他扳回来对着自己,道:“这有什么关系?”
何秋行一挣扎,差点把宁礽翻下床,瞬间不敢有大动作,只得平躺不动。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小鬼原来会下桃花雪。”何秋行略微一顿,“原来你师父教你的本领都用在这上面了。”
宁礽不悦,想不通他为何要生气:“那我也是近日才知道,你还有只狐狸。”
何秋行从宁礽发丝间捏下一片桃花瓣,紧抿薄唇,半晌才憋出一句:“你都忘了是吧。”
“哈?”宁礽一头雾水,“我忘了啥?”
“寝不语。”何秋行更生气了,轻轻松松把宁礽提起来扔床里,侧躺回去:“睡觉。”
宁礽掀开被子骑在何秋行腹部,呲牙咧嘴威胁道:“说!”
何秋行睁开眼,两双深邃冶丽的眼眸暗暗较真儿,直白对视。
“什么我的狐狸,明明是你的狐狸。”
平躺的那人两指并拢画下符咒点在宁礽额心。
一条憨态可掬的小狐狸出现又消失。
宁礽闭上眼,顺着何秋行的指引,思绪回到平瑞十四年的那个秋天:
一个小孩被人从空中扔下,正好掉进一个洞穴。
……日月转换一轮,忽然有只灰扑扑脏兮兮的狐狸从洞口掉下去。
好饿,好冷,好痛……本来暖呼呼的狐狸越来越凉……有寒冷的白光从杂草错乱中透出。
……他和狐狸被救上去但施救者却转头要走……
小孩儿用最后的力气揪住那人裤脚,哆哆嗦嗦伸出一只满是血痕的小手,手中有块已经化掉粘了灰的糖。
宁礽头疼欲裂,他猛地后靠逃开何秋行的控制,大口喘着气。
“那只狐狸是……”
“檀盈。”
“那个小孩……”
“是你。”
最后那人,不言而喻,是何秋行。
宁礽却很快抓住重点,震惊又难过道:“所以说你当时是没打算把我捡回来的是吧?!”
何秋行暗道不好,直接把宁礽扔回床里面翻身背对着他。
毕竟此时他底气不足:把宁礽捡回来是因为何予帘发现宁礽的血脉灵墟特殊,能引去血煞,抓回来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将何秋行身上的除掉;把檀盈捡回来是因为好巧不巧,檀盈是九尾狐仙,九尾狐仙的狐丹可以压制住血煞的暴动。
·
当时,平瑞一十四年,撷华君何予帘压着太阳穴,缓缓道:“若是扔一边不管,等他长大了祸害人间还得咱们收拾烂摊子,不如就养在身边,有个风吹草动或者什么事好解决。”
结果这俩小东西抓回来后,血煞的事情毫无进展——没人能料到一个不小心养出了感情,一个被豆砚山作为赎罪的情感寄托。
现下血煞勉强能控制,不过是何秋行终日里不敢松懈,绷着神经尽力抑制,成日活在哪天崩溃爆发的高压之中。
·
宁礽立刻爬回来捶何秋行:“我比小哑巴又好到哪里去!我竟然还安慰他!我这么麻烦,你后悔了是吧!我还以为我对你很重要,其实可有可无对吧!你讨厌死我了对吧!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和狐狸好!”
宁礽间接性发疯到是得了他师父的真传。
何秋行不知道白日宁礽和陈七聊了些什么,翻身锁着宁礽把他压在身下,却看到他咬着牙,脖颈赤红,额侧的青筋一跳一跳,还有泪水滑入鬓角。
这是何秋行第一次见宁礽因为自我情感而真哭。
不过老实讲,宁礽在古怪成性的豆砚山已经算是好的了。
他向来乐颠颠笑呵呵,仿佛不知世间愁为何物。
从前无论受了多严重的伤,哪怕筋骨被打断,甚至是灵墟被耗空的蚀骨之痛,也只会光打雷不下雨,不曾为自己流过一滴眼泪。
何秋行心中酸软一片:那自己又在发什么疯呢?何必证明檀盈不是自己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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