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燕明是寿星,隔一会儿便被长辈询问近况,亦或者是被同龄人拉去闲聊一会,倒是一下都不得闲。
言笑晏晏,热闹非凡。
谢君竹身处于这样的热闹,却好像无法融入进来,他偶尔只投一个淡淡的眼神在燕明身上,确定对方并未饮醉,便又收回眼神。
他们几人被旁的几个少年拉去划拳喝酒,燕明对这个玩法不甚了解,便婉言拒绝了,那几人却好似有备而来,拉不着燕明,便劝了傅元晟。
傅元晟饮多了酒,脑袋逐渐不甚清明,受不得激将,一下接一下地喝,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瞧得燕明都害怕。
他暗暗摇摇头,得了空才往谢君竹那看去,只见少年人端着一盏酒盏,覆于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别人以这个姿势喝酒,往往都会有些许酒液自颈边滑落下来,显得洒脱不羁,谢君竹没有,他做着这么豪迈的动作,却依旧显得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明明这席上这么多人,他却喝出了一人独饮的孤独劲来,燕明怔了怔,趁没人注意,凑近去,懒懒地贴在谢君竹身上。
桌案下无人注意的角落,燕明伸出手,顺着谢君竹的手臂滑落下去,寻到他的手掌,然后慢慢地将自己的手塞进他半握着的掌心中。
十指紧扣。
温度在紧贴的手掌心间传递。
谢君竹放下酒盏,垂眸看向了那紧握着的地方。
被旧忆引起,膨胀而起迅速占据他心神的糟糕情绪就在这样的干扰下,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啦啦尽数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温暖安然的情绪。
他无法具体说出那是什么情绪,但感觉还不错。
他回握过去。
“我感觉这酒没有院长酿的好喝。”燕明端起自己的酒盏,饮了半盏,目光直直盯着酒盏里剩下震起一阵阵涟漪的清液,开口道。
这时候的酿造技术还没跟上,论起纯度来都比不上现代的精酿酒,可就横向对比,他这种没喝过多少酒的人都能尝出来两者优劣。
谢君竹没回答,他感觉得出来燕明好像有些醉意朦胧,说的话都比平日里多些,也含糊了些,像喉咙里含着什么似的。
可醉便醉吧,有时候饮酒就是图一醉。
“可惜了,看院长那宝贝劲儿,轻易是再喝不到了。”
“唔,外公是在看我们这边吗……”
听闻此言,本只是懒懒听着燕明醉后胡言的谢君竹凛然抬眉,往上席看去。
那个虎目浓眉的方脸男子用一种说不出含意的眼神扫视着他们这处,谢君竹皱皱眉头,不露声色地侧了个身子,叫青澎在上首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青澎:……
臭小子!
正好此时席间上了道冬笋炖鸽汤,谢君竹忙按下燕明端酒盏的手,叫丫鬟盛了碗清汤来。
燕明盯着那碗浓白醇香的汤,半晌不说话。
慢吞吞转了脑袋,朦胧的目光直愣愣看着谢君竹,张开唇瓣,似乎是想说什么。
谢君竹心里骤然生出些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燕明含糊道:“喂我……”
燕明方才给他指过,虽然父亲和祖父都不在,可娘亲和外公却是在场的。
谢君竹深深地吸一口气,燕明观他半晌没动作,以为他不愿,瘪着嘴,将与他紧握的手掌挣脱出来。
还没等他离开,就又被人捉住手腕固定在了位置上,谢君竹握着瓷勺,盛了一勺浓汤,递到唇边,燕明乖巧张开嘴饮完。
谢君竹刻意侧了身子,挡住了上席的目光,可这个姿势却瞒不过同桌人去,几个少年人俱都愣愣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傅元晟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眯着眼睛瞧了半晌,混沌的脑袋中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冒出头来,还没完善完整便被另一个念头覆盖过去——
等会,他今天说要找燕明干什么来着。
他依稀记得好像是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找燕明,重要到他回到家中还在念叨,可到了侯府中,却被突如其来开宴的宴会给扰乱了。
傅元晟撑着脑袋冥思苦想,到底是什么事呢……
燕明显然已经醉了,再待下去说不定会出现更可怕的场景,家宴中既没有太多严苛规矩可讲,此时也没人分神注意他们这里,谢君竹便带着燕明离席而去。
晚间风凉,吹过一阵风之后,燕明混沌的脑子仿佛清醒许多,他冷静道:“师兄,不用牵着我了,我现在很清醒。”
谢君竹却没有放开手,连师兄都叫出来了,这哪里是看上去清醒的样子。
“没醉?”
燕明点点头,神情严肃,“没醉,我们这就回去吧。”
“再问一遍,我是师兄还是师弟。”谢君竹含笑,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诱哄气,凑到燕明跟前,问道。
燕明抬眼,仿若看不清般,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打量着。
谢君竹对自己的皮相不甚在意,但总挡不住有或惊艳或淫。邪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
那些目光都不是如今燕明这样的,只见他皱着眉头,仿佛评估一件器具一般,神情严肃,面容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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