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尽入眼底。
燕明推开了窗户,倚在窗框上,将脑袋伸出去,闭着眼感受带着一丝燥热气的凉风拂过面庞。
“书院里没有这样的落日。”燕明有些感叹。
“有的,”谢君竹站在他身后,“只是你忙于学业无心注意罢了。”
听闻这话,燕明有些赧然,忙于学业这种罔顾事实的话,谢君竹居然也能说得出来。
与其说忙于学业,不如说忙着赶着去吃晚饭,所以才会错过这样的风景。
从他们这个地方还只能看到一大片紫金色的霞光,要看到落日,还需要探出头直着身子,燕明本来想撑着窗框探出脑袋的,被谢君竹拦着腰带进自己怀中。
“危险。”
燕明很乖巧地靠在他怀里,看不了落日,看晚霞也挺不错。
桌上除却他们点的冷饮,还有每间房间都必备的便宜干果,炒熟的西瓜子,榛子,核桃等堆了一个小盘,满到几乎要冒尖。
燕明随手摸了两个核桃递给谢君竹。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
谢君竹将门开了一小道缝隙,发现是方才引他们上来的那个小童。
小童言简意赅地通知道:“新戏开场了,两位客人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移步至楼下观看。”
“去,当然去。”燕明在屋内朗声回答。
向小童礼貌道谢后,谢君竹关上门,将燕明睡觉前脱的外袍拿到他跟前,“好好穿上。”
燕明盯着那厚重的外袍,沉默半晌,“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天气变热了!”
中午穿这一身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他竟然隐隐察觉出一丝燥热的意味。
“不穿也不行。”谢君竹看着他只穿着一件里衣,无知无觉的样子,叹口气。
“我曾听说,云京的春末夏初时节,气温骤升骤降,一会热极一会冷极,万一等会受冻了,遭罪的还是你。”
燕明只好利落地披上外衣,熟练地用衣带在腰上系了个活结,在这一个月的锻炼之下,他现在也能很快地处理好这一头长发了,最方便的就是如谢君竹一般在脑袋后面束个马尾,简单又省事。
推开门出去的一瞬间,燕明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外头没有声响,而是这酒楼隔音做的太好,以至于他在屋内什么都听不到。
他们来得稍晚了些,到楼下的时候,大厅已经人满为患,台上已经开场,传出琴瑟笙箫交杂的声音,台下则是围了一圈人,乌泱泱的,一眼望去只能瞧见一个个乌黑的后脑勺。
……这动静,怪不得明月楼花了这么多心思在隔音上头,如若不然,住店的客人怕是整日里寻不出多少安静歇生时候了。
本来在楼上回廊处也能观看,但到底不如在楼下近距离看的观戏体验好,可拉着谢君竹下了楼后,燕明才发现,这人挤人摩肩接踵的,压根没有个站脚的地方。
他于是转身弱弱道:“……我们还是到楼上去看吧。”
错误地估计了这里人民对戏曲艺术的狂热喜好程度。
谢君竹自然是随他意去。
楼上的回廊处人少,只寥寥四五人,大多双肘支在围栏上,一边看戏一边同好友点评。
只有一个人有些不同,他身着白衣,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察觉到动静朝燕明二人看过来时,露出了一张昳丽明艳的脸庞。
漂亮是漂亮,就是他的明艳的面容和消瘦的身子搭在一起,显露出一股奇异的矛盾。就好像这样一副弱柳扶风的身段,合该配上一副病怏怏的面容。
这矛盾感叫燕明不由自主地多往那处看了几眼。
……然后便被谢君竹拉到了另外的一个角落处看戏。
在楼上看戏,优点是视角比较广,且地方宽敞不拥挤,缺点则是不能近距离看到台上演员的各种细致,只能分辨出一些幅度大的动作。
咿咿呀呀的唱腔,配着不知是何地方的方言,燕明凝神听了半天,发现果不其然他听不懂,看到台上两个主角似乎在拉扯,一时好奇心起,便问谢君竹:“这里是在讲什么。”
“讲一个寒门子,高中状元后另娶新贵,抛弃糟糠,此时正是他的糟糠妻找上门来,两人对峙的时候。”
燕明沉默,这熟悉的套路,是你吗陈世美。
“不听了吗?”谢君竹看出他的无聊,侧过头问。
“再听会。”
后面的故事情节也很套路,唯一不套路的是结局,那个糟糠女居然是皇帝流落在外的亲女儿,贫穷妻摇身一变成了高贵公主,别说故事里的那个渣男懵了,燕明也懵了。
神来之笔。
待知道故事里的那个渣男到后期不仅被撸了官职,还被迫合离,晚年孤苦无依,郁郁而终时。
燕明狠狠地舒坦了。
就该这样才是。
听完了这一场他正要拉着谢君竹回房间,转头却看见另一边那个白衣男子用一种不知是何种意味的眼神盯着他。
燕明:?
我们认识?
只是在他们眼神对上的时候,那男子便立时移开了眼神,仿佛刚刚的目光只是他无心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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