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还没找到,无法调动驻军,现在能调动的军力也就是卫所的数百个士兵,其中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今年找的新兵,一点打仗经验都没有。
他心头大恨,又不免有一丝怀疑,怎么西绸偏偏就挑了这个要了命的时候来犯呢!
“派人去信青州和临清、不,不去信了,找个脚程快的人,用最快速度找青州青将军,临清封巡抚,言说离州城难,请求支援!”
“你,去把巡抚以及离州城所有的大小官员找来,共商计策,”谢流声在惊讶之后渐渐冷静下来,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地下发下去,他冷厉的目光移向副官,直把对方看得一个哆嗦,“还有你——”
他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把桌上高高堆积的案牍都震落在地,“你方才说的早做打算是什么意思,叫我弃城而逃吗,呵。”
“启云没有软骨虾,要战且战。你们如果有谁想要逃跑的,我不阻拦。”曲流声冷笑一声,目光在下方这些人身上流转一番,迫人的目光直看得他们冷汗涔涔,从今日西绸忽然转移攻打目标开始,他就忽然明白了,无论是巡抚兵符的丢失,亦或者后来的满城流言,都是一场针对离州的、策谋已久的阴谋。
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若当官的都跑了,百姓定然也会跟着弃城而逃,岂不是将离州城白白拱手让人,正中贼子的下怀。
绝不可能!拼得这一身骨血不要,也要从这些人身上咬下肉来。
真当启云是什么人人可欺的弱国了不成。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从门外匆匆而来,浓眉深深蹙起,面色极为难看,正是现今离州巡抚,林刍余。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出滔天的怒意和置生死于度外的决然。
死,可以。败,不行。
听闻消息后,离州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都陆陆续续赶来,慌乱紧张的气氛在这间说不上大的屋子中弥漫,每个人都焦急等待着曲流声的决策。
“今跟离州城,共进退。”林刍余环视了一圈,率先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决然道,语气掷地有声。
他身后的士兵重复吼道,“我等,与离州城共进退!”
声音撼天震地,字字皆是为官者为兵者的决然态度,他们身后是离州数十万人的性命,是启云的寸寸国土,谁都可以退,他们不能退。
“大人不好了!”
曲流声眼皮子一跳,可转瞬又淡定下来,事到如今,还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吗,没有了。
可事实证明,还是有的。
“说!”
“离州城中,发生内乱!”
饶是曲流声一贯修养良好,此刻也忍不住想要骂娘了。
“有一队百来人的队伍,自称是前朝离国军,蛰伏数十年,只待今日,他们还说……”来汇报的小兵支支吾吾,口不敢言。
“说。”这回是林刍于发号施令,他能看出曲流声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再受到哪怕一点的刺激,可能就要当场情绪崩溃。
“……说,他们要光复景离天下,驱逐外来异端。”
曲流声怒极反笑,他阴森森笑了一声,吐出两个字。
“做,梦。”
“派人去镇压了。”
“是!”
曲流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住揉着,头疼难言,见人差不多齐了,林刍余先发了声:“我先跟你们通个底,离州的驻军只有一万不到,而且……”
“而且?”
“……而且兵符已在前些日子遗失。”如今如此紧急危机时刻,再隐瞒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氛围更加沉默,气氛压抑得就像雷雨之前的天空,灰沉沉的,不见一丝亮光。
“你——”有人对林刍余怒目以视,疾步冲到了林刍余面前,狠狠给了他一拳。
林刍余闷哼一声,后退两步,默默受了这一拳,他不在意地擦了擦唇边的血,“你做得好,这一拳是我该受的。”
当初曲流声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估计也想这么给他一拳,但估计是秉持着能动嘴不动手的文人原则,并未践行实施,但这迟来的一拳并没有打消他内心浓郁的愧疚感,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
“够了,”曲流声不大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现在吵架有什么意义吗,事情已经发生了,兵符已经丢失了,而且从敌人的动作来看,只怕就是他们故意盗取了兵符,现在我们在这里只为讨论,如何仅凭我们几人,支撑西绸的万人军队,坚持到援军来临。”
几人,对万人,这谈何容易。
“怎么就只有你们几人了,当我们不存在么?”忽然,一道轻朗的少年音从屋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氛围。
林刍余一看,顿时头疼不已,这几个公子哥都是陈烈前些日子送来的新兵,正好他营下也有一批新人入伍,很是干脆地答应了这个邀请。
他后来才知道这都是京中送来历练的新武学生,家中非富即贵,个性各异,非常不服管教,经常让他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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