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山努努嘴,示意他往昭贤苑的角落看去。
燕明抬头,透过榕树繁荣枝叶,瞧见了不远处的一个窗子后头隐隐可见人影晃动,那人影说不出的熟悉,他眯着眼睛仔细看过去,竟然是谢君竹。
也不知对方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第一时间就跟对方招招手,笑意从眼睛里倾泻出来,立马选择抛弃许青山,疾步向谢君竹走去。
虽然眼神不好看不见,可许青山见他这反应,哪还有不懂的,他轻轻啧了声,只觉得牙莫名其妙有些酸。
也不知为何。
昭贤苑中,除却一些平日里用来当考场的、占地极为宽敞的大房间,其实还有许多面积狭小的小房间,大约只能容纳四至五人。
谢君竹所在的房间就是如此。
这种小房间其实才是学生们更乐意选择的,虽然地方不大,但人少显得清净,自在。
燕明轻声推开门进来,房间里陈设简单,只在地上整齐地摆放放着两排桌椅,虽显得陈旧,但并未有缺损之处,桌上陈列书与纸笔等,看着纷乱不一,想来是学生自带的。窗户开得很高,阳光能轻松透过,显得极为亮堂,整间屋子里弥漫着说不上来的、淡淡的墨香味。
总体来说,学习氛围浓厚,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无怪乎谢君竹身上有如影随形的墨香,原来竟长时间待在这样的环境中。
“只有你一个人吗?”燕明有些惊讶,他瞧着旁边的桌子上还有摊开的纸,搁在笔架上墨尚未干的笔,应是还有一人。
“还有一位同窗,他方才出去了,许是有事要办。”
噢,没人啊。
嘿嘿,既然没人……
燕明凑到谢君竹耳边,语气轻快,带着一**哄气地说了一句——
“叫师兄。”
这想法在他心里盘旋了一路,如今总算逮着人,叫他实现了。
谢君竹耳畔被他的呼吸气灼得发热,不自在地略向后倾下身子,抬头茫然看着他。
何意?
燕明这才把自己方才偶遇梁倪的事全无保留地同他说了一道。
闻言,谢君竹也有些意外,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快叫快叫。”燕明挤到他的身侧,书院的椅子乃是一条长椅,可供两人同坐,妙就妙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随心所换,就如同现在,他几乎是要倚在谢君竹肩上,距离紧贴,姿态亲密。
他连声催促着,笑意弥漫,如同初春枝头上新绽的一枝芽,言语姿态行为分明显出骄纵,可却不惹人厌烦。
算来也不算什么正经同门师兄弟关系,但燕明却特别想听到谢君竹这么叫一声,谢君竹声线清冷,平时语调没什么起伏时,便如流水潺潺,极是悦耳,若是叫他一声师兄,那滋味……
谢君竹浅笑了一下,他对燕明向来是特别纵容的,何况只是这么小的一件事,他抬眼看着燕明,轻轻地唤了声小师兄。
声音虽说不大,足以叫人捕捉到,更何况燕明还是与他以这样亲密的姿势贴在一起,哪有听不到的道理。
燕明只被这一声叫得心魂荡然,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诶。”他抬手,摸了摸谢君竹的脑袋,试图展现一下自己作为师兄的风范。
但他的样子在谢君竹的眼里实在是有点过于可爱了。
“你想在这待会吗?”谢君竹方才问过燕明了,对方言说来找寻一人解惑,如今事情已然解决,他不确定对方是否还原因在这个枯燥乏味的地方呆着,不确定地开口问了一句。
燕明眨眨眼,没回答是或者否。
“我待在这……能干嘛。”
那就是是的意思,谢君竹思考了片刻。
“习字?”
写字就写字吧,也挺好的,反正他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事要干,正好这周的习字任务还没写,一并写了。
狭小的屋子里摆放着两套桌椅,一套靠着东边窗户,一套则是挨着西边的窗户,相隔甚远,互相背对着,瞧不见对面情况。
谢君竹正是在书桌前的窗子那看到燕明的。
别的不说,学习环境的独立性定然有了,两边人各自读书,声音若放小一点,都传不到另一头去。
燕明肃然正色起来,坐在谢君竹身侧,挺直腰背,摆出一副要练字的姿势来,全然不见方才的懒散样子。平日里他习字时姿势稍微有一点不标准便要遭对方矫正,久而久之竟也养成了习惯。
如往常一般,燕明自己往桌上铺平宣纸,谢君竹则顺便磨墨,他知道这活计燕明不乐意干,索性便替对方一并磨了,两人同用一砚池的墨水。
古时候有个词叫同砚,意指的是并用一砚的两人,代指的其实是同学之意,但在他二人之间,今时今态,却好似凭空多了另一层暧昧难言的意味来。
门轻微地响了一声,看得出来推门之人姿态极为谨慎小心,或许是怕惊扰到屋子里面的人,他连脚步都放得很轻。
可那么明显的一个人却怎么叫人忽视。
燕明和谢君竹便齐齐抬起头来看他。
恰好这人也是梅院学子,跟谢君竹算是同窗,平日里多有请教谢君竹问题,时常能搭上两句话,他瞧对方并未专心读书的样子,开口纳闷道:“这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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