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什么?”燕知雨见他吞吞吐吐,接过他的话来,“以为朕想养面首?”
徐进宝低下头,没敢再多话。
燕知雨笑得花枝乱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是让凌冽知道,怕是真的要气死。
第11章
大概是徐进宝那番话的关系,燕知雨当晚就做了一个梦。
皑皑白雪覆盖天地,压住梅枝上点点红,若有若无地露出藏在林中的亭子。
他穿着成婚那日的凤袍,腰带早已散开,裸露出大片的肌肤,雪色中还有一些暧昧不清的红痕,像是梅花飘落下来,又被一双修长的手碾碎。
那双手很大,手上还有常年练武留下的茧子,擦过皮肤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在战栗。
他低头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里像是破了个洞,无数的委屈涌出来,又酸又涩。
“别走。”他轻声道,“不要留我一个人。”
凌冽闻言只是很轻地笑了,捧起他踩在地上的脚,在足尖落了一个很轻的吻,说:“臣不过是太后的玩物,太后在哪,臣就在哪。”
“玩物?”燕知雨对这个词有些陌生,却没思索太多,而是伸了一只手过去。
凌冽接住他的手捧到面前,虔诚地落下一个吻。
然后是手腕,手臂,藤蔓一般往上缠,直至吻上他的唇,细细品尝。
再后来便是说不出来的鱼水交欢,白皙长腿绕着男人劲瘦的腰,难舍难分。
醒来时闻着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梅花香,燕知雨还有点茫然,梦中那种温暖好像还未散去,他下意识伸手去抱身旁的人,却只抱住了一个小小的身体。
小云烁已经睡熟了,忽然被紧紧抱住还有懵,于是转过身去反抱住燕知雨,几乎是下意识道:“爹爹抱抱,阿雪在。”
燕知雨原本因为那个梦境而生出来的羞耻瞬间散了,心里热乎的同时又觉得疼,像是带着一身伤在数九寒天的大学里走了很久,忽然进了温暖的室内,原本麻木的伤口也后知后觉开始折磨他,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明明是这么旖旎的一个梦,却像个噩梦。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坚强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年幼的儿子,当初他就跟凌冽一起走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努力学怎么去做一个好太后,学着怎么保护好自己跟儿子,学着去处理那些他以前完全没操心过的事,但事情太多了,压得他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不断地问不断地想,如履薄冰。
他以为自己早晚会适应这样的日子,但凌冽的出现却瞬间打破了这一切,他一层又一层套了那么多盔甲,凌冽几句话就可以轻易戳开。
说着想着不能让凌冽陷入危险,却没阻止他在门外偷听。
到头来他就是想撒娇,想依靠凌冽,想跟以前一样做个被凌冽护着的人。
是他太软弱了。
“爹爹?”小云烁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身子一抖一抖的,似乎是哭了,有些茫然,随即又着急起来,“爹爹做噩梦了吗?”
燕知雨摇头,把脸埋在儿子怀里不肯露出来。
小云烁见状想转身找父皇,扑了个空才想起来父皇不在宫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伸出小手抱住燕知雨,学着燕知雨哄他时那样,轻轻拍着燕知雨的背,鼻子里哼起小调来。
他这么一通安慰,燕知雨倒真没那么难受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不过孩子到底是孩子,这么被吵醒还是困的,拍了一会燕知雨还清醒着,他自己倒是睡着了。
燕知雨从小家伙怀里抬起脸,通红的鼻尖凑过去蹭了蹭他两颊软乎乎的肉,心里终于踏实下来,闻着那股浅淡的梅花香又睡了。
这回又做梦了,依旧是凌冽,依旧在那个亭子里,凌冽抱着儿子,正在教他念一首和梅花有关的诗。
小云烁满脑子想着玩,背也背得乱七八糟,凌冽却极有耐心,一句一句反复地教。
燕知雨走过去,凌冽就抬起头来看他,冲他笑:“小雨。”
“怎么不在屋里学,外头多冷。”燕知雨说着走过去,抖开斗篷给他披上,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也不知道多穿点,着凉了怎么办?”
“着凉了就喝药。”凌冽身子微微往前,额抵住他的腰,“反正我有皇后疼。”
燕知雨弯了弯眼,很轻地“嗯”了一声。
后来凌冽又跟他抱怨朝中大臣,他听得不真切,心里却是欢喜的。
这才是他最想念的。
醒来后梦里的已经就有些模糊了,唯独凌冽教的那首诗还记着。
他看了一眼天色,干脆披上衣服起身,踩着软鞋到书案前提起笔。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娟秀的字迹落在纸上,莫名给这诗句添了几分思念的缱绻。
他想凌冽了。
“来人。”想了想,燕知雨出声唤道,“传摄政王进宫!”
这会徐进宝已经休息去了,守着的是他的徒弟,听见这话在原地愣了一下才迈开腿跑出去。
太监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凌冽早睡下了,稻云进屋来叫时他脸色有点不好看:“这么晚了,什么事?”
稻云也有点奇怪,还是老实交代:“宫里来人,传王爷进宫。”
凌冽脸色一变:“有说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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