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礼物
“慧静大师就是给停云大师身上写符的人？”李异问道。
“对。”甯步流点了点头，表情中流露出几分尊敬，“慧静大师虽然是半路出家，但是是个相当天才的人物，出家前做县令能造福一方百姓，出家后，他又会锻造武器，钻研佛经也很透彻，甚至一些旁门左道的技能他也学会了。”
“有件事情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初皇上把停云从临江郡主身边抱离送到少林寺，原本是想交给方丈养的，毕竟是皇室血脉，虽说出身不行，但也不能薄待了他。但是慧静大师看了他一眼后，就跟方丈说，这个孩子他来养。”
“那个时候的方丈应该不是那个阻止我下山的那个老匹夫吧？”周澄澄摸了摸下巴。
“那我就不清楚了。”甯步流耸了耸肩，“总之就是，慧静大师发现了停云的特殊之处，所以收养了这个停云，从小往正向引导他，教他与人为善，锻炼他的心性，使他平和沉稳。只是没想到，还是败给了这个世界上的人心险恶。”
“那次停云就是想回去找慧静大师，但是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意识时不时地被侵袭了，经常一下子就失去记忆，醒来却完全不知道身在何方。停云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支撑不住了。便想着，与其为害一方，还不如就此自尽吧。”
“于是他运足了内力，往自己心口打了一掌。”
说到这里，甯步流叹了口气，众人也唏嘘。然而很快甯步流语气一转：“但是他并没有死。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他……是不是可以看到自己体内的怨气？”
“不只是怨气……他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内视状态，体内的那个东西……他也不知道算不算怨气，只知道那些黑色的东西正在侵蚀他身体中没有变黑的部分，他也清楚，若是身体全部被侵蚀了，他就会完全失去理智，至于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他也不敢想。”
“就这么记忆混乱了很久之后，停云才搞明白，他看到的那个黑白的东西是自己的内力。他那一掌的确对自己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也因此，他发现自己的神志，可以短暂地脱离身体一段时间，也就是所谓的魂魄出窍。”
“……师父你认真的？”李异听完之后，第一个提出质疑，作为家里有三个大夫的人，在经年累月的洗脑下，李异也不是很相信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再说了，就算真的魂魄出窍，没有眼睛，没有脑子，魂魄拿什么看，拿什么想？
“我也不是很相信停云是真的魂魄离体了，但是在我的记忆里，他是能够……看到自己的身体的。而且他的魂魄……或者是内力，开始变得更加纯粹，内力已经不完全是他体内的一种东西，而是真真正正的一股力量。”
尽管再不信，但是众人也都看到了江停云化为一束光点飞走，况且甯步流看到的只是江停云的记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心情崩溃或是伤得太重，从而产生了长时间的幻觉，认为自己魂魄离体也未可知。
甯步流看着众人变化莫测的脸色，轻咳一声：“至于真相怎么样，你们自己去猜，我只是把停云给我的记忆讲出来，也就是所谓的他看到的画面。至于是真是幻，并不重要。”
“我简单点把之后的事情讲一下。随着时间的流逝，停云发现自己能够魂魄体力的时间越来越长，少了肉体的桎梏，停云可以比常人到达更远的地方，知晓更多的知识，也探听更多的消息，不过代价就是他似乎不会开口说话了。他的内力被污染的部分在他每一次出现负面情绪的时候都会扩大，所以他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以免对当地的人产生感情，从而牵动情绪。”
“于是等养好伤之后，他就到处流浪，流浪的过程的记忆我这边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尽是匆匆一瞥，估计也有停云不敢多看的原因在。最后，他探听到了关于临江郡主的消息，也知道了临江郡主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便赶到了图兰碛，拦下了临江郡主的自爆。”
甯步流喘了口气，刚刚看到这些记忆的时候，他也觉得停云是不是疯了，要么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中了一种连他都无法察觉的幻术。但是里面的内容又不像是假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与他自己的记忆对的上，如果是幻觉，那也过于清醒了。
“总之我猜，临江郡主可能也是这么一种特殊的体质，内力可以离体，可以带有自己的意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能这么轻易地吸取别人的内力。既然停云的内力可以被怨气污染，那么临江郡主可能也可以。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她，可能就是内力完全被污染后的怨灵，有什么能比这种东西更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众人面面相觑，都相当纠结地扭着眉，这种事情属实有点超出他们的认知了。
在这之中面色最为如常的反而是陆霁，他突然就想到之前在范阳的时候，他和阳关等人一起去的那座藏有黑火药的山洞，在那里，他们发现了太宗皇帝李灼的遗诏——或者说留言？上面太宗皇帝用一种很欠揍的语气说自己是来自一千年后的人，还是个伶人还是什么来着，当时众人都觉得太宗皇帝是天上下凡的神仙。
但如果，太宗皇帝不是神仙，就如他自己所说，是个来自一千年以后的人，人是不可能活一千年的，那么来到这个朝代的太宗皇帝，岂非也是一缕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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