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旧城,东荒出了一个绝世大魔头的消息逐渐传了出去。
“他”听说东荒有人远赴中州,去请了那昆仑圣地的人来对付“他”。
这日夜里,“他”换掉了艳如血染的红衣,穿上了旧年之前的无瑕白衣。
白衣如雪澄澈而干净,月华为其拢上温柔的光泽,清冷至极。
偌大的藏书楼中,静谧无声。
唯余丝缕般的烟气从香炉中溢散了出来。
“他”安静地坐在藏书楼中,周遭与“他”为伴的,只有那些藏书。
雪衣曳地,冷而寂。
月华投落光影,几近变幻后,越上枝头。
后来,天将亮时,自遥远处传来世人喧嚣的吵闹声。
那些声音传进藏书楼中,仿若在宣判他的死劫。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站在以法诀幻化的水镜前,轻声地说:“我永远活不成你的模样。”
声声。
“声声。”
水镜破裂前,“他”望见水镜中的自己,神色平静地等待着“他”自己的死劫。
“他”本来也不想活了。
声声。
“声声。”
“他”换回了自己的衣裳,从藏书阁外的桃花林中,折了一支开得正盛的桃花枝,出了城。
这一日,是个天光极好的日子。
整个东荒都为除魔而来,他们设下千般算计,只为引魔入阵。
诛魔仙阵之下,没有哪一个魔能够全然无恙地走出去。
最终,大魔头真的中计了。
“大魔头。”
“你也有今日。”
“真是罪有应得,活该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那些人的谩骂与憎恨,仿佛都被诛魔仙阵的仙光隔绝在了外面。
“他”站在诛魔仙阵之中,好似感受不到痛觉。
红衣绝艳,仙光轻拂,竟让“他”在恍惚之间看见了他。
漂亮的雪衣在仙光中,如遥不可及的神明。
神明光风霁月,清冷得像个幻梦。
“他”向神明伸出手去,分明干净而无瑕的指尖却轻颤了下,意欲将自己染上鲜血的手收回,蜷缩起来。
神明却拉住了“他”的手。
他将“他”拥入怀中。
“大魔头,你亲手覆灭了你的家族与宗门,罪该万死!”
“魔头……”
诛魔仙阵外,那些人嘈杂的声音通过仙光,传了进来。
仙光将散时,他消失了。
“他”的身形微跄,心想:这大概是临死前的幻觉。
“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他”本来也就不想活了。
阵外的那些人也知道大魔头活不久了。
可当大魔头神色平静地走出诛魔仙阵时,他们竟无一人敢上前杀了大魔头,而是任由大魔头走了一路,走回天衍宗旧址。
他们只能远远地跟在大魔头身后。
三月遇春,桃花开得正盛。
“他”手中拿着那根折下来的桃花枝,慢慢地走回藏书楼。偶尔有清风携卷桃花轻香而来,温柔得像一个拥抱般。
声声。
“声声。”
“他”回到了藏书阁中。
安神香的烟气不绝地从香炉中溢散开来。
声声。
“声声。”
声声。
谁在叫谁。
“他”这漫长的一生,尽是噩梦,却在临死前的片刻小憩间,做了一个清冷的美梦。
在这三月初春的午后,他拥“他”入怀。
“声声。”
……
“声声。”
徐渊清睁眼醒来时,下意识拥紧怀中人。
云容声半抬眸光,轻声问:“怎么?”
徐渊清眼睫微颤了下,吻上他眉心。
于是,云容声笑起来,道:“徐少主,你好黏人啊。”
“声声。”徐渊清寻声问道,“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你想叫这个名字?”
“怎么?徐少主连个名字都不肯分给我啊?”云容声挑眉出声。
旋即,他沉吟思索,开口道:“不知道。”
“大概就是……”
“在那时候想起来了,曾经用过这个名字吧。”
“云容声。”
“声声。”
声声。
徐渊清轻声唤道:“声声。”
云容声应了一声:“我在。”
“合籍大典之后,我们继续去游历吧。”
东荒,中州。
西海,南域,北岭。
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过。
云容声慢条斯理地应道:“好。”
他想了想,又说:“要是把整个修仙界给游历了一遍,到那时候,我们应该也该触及到最高界壁了。”
“我们还可以去修仙界之外。”
“其实,还有一个好玩儿的。”
云容声神神秘秘地出声道:“我近日对世间规则有所感悟,或许我们可以梦回上古。”
他是这世间最特别的存在,就连神都想掌控他,重回神荒时代。
何须借助外在力量,他自会成为神荒过后的新神。
合籍大典这一日,天色极好,风轻云淡。
从昆仑圣地驻地前,至偌大的仙魔广场,再到云荒殿,红绸挂满,到处都洋溢着喜气。
昆仑圣地中,都是观礼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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