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苦笑道：“宁韫城，你看清了，我不是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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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画
宁韫城道：“阿良，我一直都知道。”
他着迷地抚摸着花流的脸，指尖划过他每一寸皮肤：“动了骨头，收了下骸骨，捏起了鼻骨，颧骨外移了至少五丝的宽度，耳骨前招，还有吗？”
花流震惊地摇摇头：“你为何知道的这样清楚？”
宁韫城道：“你同我来。”
夏夜里起了风，宁韫城走在前面，路过石阶的时候，自然地回头朝花流伸出了手。
花流也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递给了宁韫城，宁韫城紧紧地握着花流的手，他笑道：“你自己瞧，咱们有这许多年的默契，有些习惯都刻在了骨子里，我熟悉你的每一个小动作，阿良，这些都装不出来，更何况——”
宁韫城的话没有说完，他带着花流到了大殿，然后推开了书房的暗门，门里的东西就像是这间暗室一样，提醒着花流，面上看到的东西往往只是真相很小的一部分。
那间暗室里，有一个贴着墙的高大的书架那上面放了许多画卷，花流随手拿出几幅来，都是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吃饭的，嬉闹的，打盹的，钓鱼的，爬树的，都是他，这些画作按照年号分开，记录了花流从五岁开始，一直到——现在，哪怕十八岁之后戛然而止的几年，亦有画作。
花流疑惑地抽出时清二年的画，是那年秋猎，花流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回头朝宁韫城快活地大笑，风吹着他的碎发，美的惊心动魄。
花流从来都不知道，宁韫城的画里，还有一个完整的他。
花流流亡的那几年宁韫城的画风大变，因为故人已逝，所以留下的只有梦中的碎片和愈发浓烈的记忆。
那里面，有宁韫良被众蛇围绕的画面，他与群蛇一同坐在了一个悬崖边，漆黑的背景下，破旧的衣衫遮不住满身的伤口，毒蛇缠绕在他身上，有的撕下了他的肉，有的正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咬去，宁韫良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那般，一手握着一条蛇的头，朝外望了过来，他的双眼漆黑，吐露着疑惑压抑和痛苦。
“刚刚得知你死的那一年中，我常做这个梦，梦到你被一条条蛇慢慢吃掉，我在梦里疯了一样的想要靠近你，你却像是从来没见过我那般对我露出了质疑地眼神。”
还有更让人绝望地梦境，花流趴在一片草地中，秋草枯黄，他身上只盖了一件破衣裳，整个人像是被刮了鳞开膛破肚待死的鱼一样在毡板上无助而绝望地一张一合嘴巴，做着死之前的最后一丝挣扎。
花流心道：“这是那个被蓝九峰害死的少年生命中最后的画面了。”
他这时才明白，对于一个只靠梦境都能将他画出来的人来说，他做什么伪装都是徒劳的，宁韫城一早就认出了他，可他却又为何不肯承认？甚至在花流刚刚进京的时候几番躲避花家？
那几年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是极难回头去看的岁月，花流心情沉重，放下那些画，取出了时清四年的画作，随意翻开一副，脸都青了。
花流急道：“宁韫城，我们那天晚上——”
那是花流上次喝醉那晚的画作，花流闭着眼睛趴在床上，露出了精壮单薄的后背，他的头发散着，脸色潮红，嘴唇微肿，很明显就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欢爱，这都不算什么，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花流后肩上那两排清晰地牙印。
宁韫城道：“如今你能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花流自然早就信了，然而如今他的关注点早已不在这里。
“盛乐二十四年秋猎之后的画怎么不见？”
宁韫城道：“烧了。”
“为何？”
宁韫城看着花流：“你当知那个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
那个时候，花流细细回想，一下子愣了过来，那个时候他们刚刚互通心意，年少不好把持，夜夜笙歌。
花流笑道：“哪怕是你后面也做不得画了。”
宁韫城还未说什么，花流已经溜走了，宁韫城回味花流最后留下来的那句话，兴奋地抹了抹嘴唇，自言自语道：“也是不怕的，这些画都在我心中。”
多日的误会骤然解开，花流仍有许多不解之处，夏日燥热太甚，床帏拉了下来更是闷热异常，二人相对而视，花流衣衫不整，扣住宁韫城的下巴：“又不是非急这一日。”
宁韫城翻身将他压下来，手指顺着领口一路往下，（剩下的自己想吧，不然就锁了）宁韫城道：“那日你酒醉，关上门来硬让我量量你的尺寸，我照做了你却不记得了，今日清醒，当了却你这桩夙愿。”
花流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绻起来压到床铺上，笑道：“那你便来。”
夜色暧昧，寝殿内今日的热闹一直持续到月过了中天，花流中间就已大汗淋漓，薄衫全部湿透混着头发贴在肩上，花流热成这样，怎奈宁韫城就是不肯让他解了上衣。
花流趁他不备一个翻身上去，微张着唇就要解衣，宁韫城再次将他压了下来。（求求了，已经不能改了）
花流笑道：“里面也热外面也热，你今儿是想活活热死我吗？”
宁韫城道：“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做完，这便算了吗？”
花流在这惊涛骇浪中回想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摸也摸了睡也睡了，宁韫城只不肯说，可劲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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