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腿表面烤出了脆脆的焦皮,什么调味料都不用加,就已经非常美味。我啃完一条兔腿,他又递过来一条:“吃吧,不够还有。”
我说:“我其实没有这么能吃。”
犹豫半晌,手却非常诚实地接过。
啃完了两条兔腿,我舔了舔唇,抱膝坐在篝火边,看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他的身影。
他盘腿坐在枯叶春泥上,不紧不慢地吃着烤兔肉,动作优雅极了。
我看得呆了。
四下漆黑寂静,那丝挥散不去的恐惧却又涌上心头。我有些发冷,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今天只是饿了,我平时真的没有这么能吃的。”
我认真地说:“我很好养活的,也很听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会很乖的。”
“所以你一定不能丢下我,好不好啊?”
我看着他,委屈又可怜,就像一条找不到家的小狗。
季明尘掏出手帕,轻柔地帮我擦了擦嘴角,他深深地看着我,说:“你不用乖,也不用听话,可以吃很多,可以给我添麻烦,怎样都可以。”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夜幕深沉,他的眼眸里只有我的倒影。我在他怀里蹭了蹭,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他用树枝在火中拨了拨,翻出一颗圆滚滚的红薯,三下五除二地剥了皮,冒着热气的红薯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咽了咽口水,懊恼地盯着不停散发香甜气息的红薯,感觉肚子又空了。
可是…刚刚才说了我没那么能吃…
我纠结万分,季明尘却轻笑出声:“傻不傻。快趁热吃。”
我一下子缴械投降了。
抱着热乎乎的红薯开始啃。
季明尘一直温柔地看着我,不时用树枝拨弄火苗,保持火势旺盛。
等我吃完,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里面是香喷喷的绿豆糕。
我更纠结了。他怎么能这样啊!
这让我怎么拒绝。
他说:“刚才的是正餐,这是饭后甜品。”
我眼睛一亮,可不是这个理儿么!
伸手去拿之前,我又强调了一遍:“我真的不是很能吃。”
他轻笑道:“嗯知道了。”
风声簌簌,夜月透亮。
季明尘说:“阿翊,你酒量这么差,到时候交杯酒怎么办?”
他皱眉思索了一阵:“要不就不喝了吧。”
我着急地瞪大了眼,顿时觉得绿豆糕都不香了。交杯酒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怎么能不喝!
我慌忙地把嘴里的绿豆糕咽下去,急急地说:“不行!”
“我可以练的!”
季明尘摇了摇头:“酒量是天生的。”
我拽住他的手,哀求道:“我可以!真的可以的!你不能不和我喝交杯酒!”
我兀自着急,却突然撞见他眼眸中无比熟悉的戏谑,才知道他又在逗我。
“仙人,你不能这样。”我委屈地说,“不可以拿这种事情逗我,我会伤心的。”
他立刻道歉:“对不起。”
我又不开心了:“说过不能说对不起,对不起是不熟的人之间才说的。”
他便低下头亲我。
我马上就心软了:“原谅你了。”
我心中却暗暗盘算着,交杯酒之后是洞房花烛,那我绝对不能醉。练酒量一事要提上日程。
嗯,今晚就开始。
翌日,我进宫看望父皇。
昨晚睡前喝了杯酒,倒头就睡。今天一早起来神清气爽,心情也舒爽。
父皇身体仍然虚弱,但精神倒是很好。他微笑着说:“心情很好?”
我点了点头。
他又说:“昨日你带着王妃去东宫用了膳?”
那顿饭过后,楚竣恢复了王府所有的份例,还把前些日子扣下的加倍送了过来。所有明的暗的手段全部收回了。
他说到做到,压在我心里的一桩大事解决,我心情更好了,开心地笑了起来:“嗯。大哥很好。”
父皇的神情却有些复杂。
他静静地看着我,似是欣慰,似是失望,又似乎在衡量。
父皇向来是威严如墨的,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纠结的神情。
我愣住了,有些呆呆地和他对视。
他说:“去吧。朕要休息了。”
刚走出父皇的寝宫,东宫派人来请。我跟着传话的小太监来到东宫,楚竣正在坐在桌案前,桌上放的不是奏折文书,而是一幅画。
画面中是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大的牵着小的,小的手中提着一盏莲花灯,两人身后长街通明,人流如织。笔墨稚拙,线条抖索,一看就知道画画的人不精此道。
这是我八岁那年画的。
那年我闹着要去元宵灯会,帝后忙碌顾不上我,又不放心下人带我去。彼时,十八岁的楚竣自告奋勇地带我去。
我在热闹的街市上看花了眼,不小心被人流冲散。我没有乱走,而是提着楚竣买给我的莲花灯,乖乖站在原地。
他很快就找过来了。
他一把把我拉入怀里,不住地说:“没吓到吧?是大哥错了。”
我望入他的眼睛,准确地分辨出了他的情绪。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焦急和懊恼,自责和愧疚。我敏感地察觉,他的焦急,不是因为怕帝后的责罚,而是因为我,他的心只是在担心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甜宠文 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