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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_策马听风【完结】(41)

  深冬的街上朔风凛凛,人烟萧条,家家紧闭其门,便是商铺也有打烊者。

  路过那家猪肉铺时,卫寂心神微动。

  再过几日便不用为太后服丧,到时候等这铺子开了,从他家给殿下买些油渣跟猪油。

  这猪油拌上白饭,加葱花、清酱,再配一碟解腻的酸瓜或者咸菜,很是下饭。

  回到侯府,卫寂差人告诉老太太,他在东宫用了饭就不过去吃了。

  东宫开饭没这么早,但下午姜檐又是补汤,又是各种茶果点心地往他肚子里塞,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饿。

  卫寂温了一个时辰的书,然后拿出皮影,在灯下一点点敷彩。

  忙活到戌时,卫寂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小心地收起皮影。

  洗漱完毕后,卫寂屏退了所有人,屋内只余着床头一盏孤灯。

  卫寂打开床头箱柜的锁子,朝窗外看了一眼,除一枝探过来的榆钱,没有其他影子。

  他这才放心,从箱柜中拿出一床花花绿绿的小褥,偷偷摸摸地铺到了身下。

  -

  隔日卯时,卫寂便出了家门。

  天色阴沉沉,呼啸的风声如割喉的利刀,街上只有赶着上朝的官轿与马车。

  平时里都是卫寂第一个到,自从许怀秉来了,他俩的马车时常在东宫门口撞上,今日也是如此。

  卫寂心中尴尬,正要叫小厮退避,一道清润的声音顺着寒风灌入他耳中——

  “阿福,请人先过。”

  车夫应了一声,熟练地牵着马,给卫寂让出一条路。

  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卫寂赶紧让马夫过去。

  马轮压过石铺的宽敞甬道,响起清亮的声音,卫寂坐在车厢忍不住犯愁。

  一会儿还要与许怀秉在书阁独处,这可如何是好?

  哎。

  好在这事并未发生,因为姜檐今日来得颇为早,见许怀秉也在,他横了许怀秉一眼。

  三人便在这微妙的气氛中,等到了太傅来。

  下了课,姜檐又留卫寂在东宫用饭。

  姜檐让金福瑞给卫寂包了肉粽,因为卫寂昨日说喜欢。

  怕被外人抓到东宫卤肉,等姜檐回来,卫寂先是道了谢,接着话音一转,“其实,臣也没喜欢。”

  姜檐褪下外袍,“那明日叫金福瑞给你包些甜粽,再过几日就不用服丧,到时候让膳房煲人参乌鸡汤给你喝,李赫存说这汤滋补。”

  卫寂听到姜檐语气自然地说着这些话,越发不自在,面色皱成苦瓜。

  这些时日,姜檐让人给他熬了不少药膳补汤,灌下这些汤汤水水倒是不难,真正让他发愁的是怕姜檐失望。

  姜檐为了他分化的事,可以说是忙前忙后,他这样的兴头让卫寂心神不宁,晚上总做噩梦。

  听着姜檐从李赫存那儿得到的‘有利分化的膳谱’,卫寂终是忍不住了,说出了这几日一直憋在心中的话。

  他艰涩道:“殿下,臣未必会分化,先前就有人在臣身上闻到过殿下所有说的味道,过了这么久臣也没分化。”

  他迟迟未分化可能是因被蛇咬,亦或是从马背上摔下来所致。

  不管什么原因,结果是他五年都没分化,若真伤到什么关键所在,可能永远不会分化。

  姜檐神色一凛,一双黑眸如鹰隼般锐利,“除我以外,先前还有谁闻到过,是许怀秉?”

  卫寂知道姜檐对许怀秉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所以他故意隐去许怀秉的名字。

  不承想姜檐一下子就猜中了,这倒是让卫寂哑口,不知该说什么。

  姜檐的目光牢牢锁在卫寂脸上,见他喉咙滑动,眼神发直,顿时怒不可遏,“果然是他,我就知道!”

  卫寂不善撒谎,但求生本能让他脱口而出,“不是他。”

  姜檐满脸不信。

  卫寂只得硬着头皮说,“臣若是跟他相熟,怎么可能五载连书信都不通一封?他什么时候到的京城,臣都不知道。”

  姜檐还是好哄的,闻言面色不似方才那么凶煞,继续盘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卫寂如实回道:“臣陪着幼弟幼妹放风筝时,风筝线断了,那日……风很大,正好落到了许府。”

  他没敢说,他家与许怀秉的府邸只隔着一墙。

  姜檐眉头一竖,像个争宠的稚子,幽幽地看着卫寂,“你都没陪我放过风筝。”

  卫寂喉头一哽,嗫嗫地说,“殿下若喜欢,等明年开了春,臣陪殿下放风筝。”

  姜檐哼了哼,颇为计较,“这样讨有什么意思?”

  卫寂忙说,“殿下没有讨,是臣以为殿下不喜这种枯燥之事,所以才没有跟您提过。”

  “放风筝怎么会枯燥?”姜檐顿了一下,一脸认真地问,“你说的是骑马放风筝罢?”

  卫寂静了两息,“……是。”

  姜檐来了兴致,“那到时候拿上弓箭,比谁射下的风筝多。只准射线,不准射风筝,否则也太简单,太无趣了。”

  卫寂:“……是。”

  “所以那人到底是谁?”姜檐脸色一变,语气也由轻松倏地变得肃然。

  他总有这样的本事,将话扯出十万八千里之后,又能再扯回来,找你的后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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