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黎荞的其他试卷,墨义和帖经都答的没有错漏,可见是下了苦功。
至于诗词,虽然只有匠气没有灵气,但也够得上考生的平均水平。
江知县心中有了底。
且说黎荞,去过白家之后,他对白柚的防备少了些许。
白教谕提及白柚,言辞间全是管教无方,家门不幸,白教谕觉得白柚的前夫哪怕是死了,白柚也应该待在前夫家里好好当寡夫郎,而不是跑回娘家天天闹的一家子不得安宁。
听着这种调调,黎荞对白柚多了一丝同情。
白柚没让夫家满意,这怎么能全是白柚的错。
就算全是白柚的错,那白柚就不能再嫁了吗?
白柚今年才二十三岁,只比陶竹大一岁,这年纪搁他上辈子大学刚毕业。
大学刚毕业就得守一辈子寡,太残忍了。
而且,这还是亲爹的话!
怪不得白柚只是匆匆打探了一下便想要嫁给黎大忠,这个家太令人窒息,换做是他,他一天都待不下去。
不过,白教谕身为县学的教谕,等于是平城的教育局局长,黎荞觉得他将来肯定能进县学读书,因此,虽然不赞同白教谕的这种观点,但黎荞并没有反驳,只是笑眯眯的转移话题。
回到村子后,他没有特意去寻黎大忠,等黎大忠带着泥瓦匠来他家看房子时,他提了几句白教谕对白柚的态度。
黎大忠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白柚向他哭诉时,只笼统的说他和白家人不合,此时,从黎荞这里知道白柚与白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不合,他对白柚不由多了一丝心疼。
看着娇娇软软一副生在福窝里的模样,结果在白家和亡夫家竟是受这么多委屈吗?
这几次与他相处时,白柚总是笑着,在那张笑脸下,原来藏着无数的眼泪吗……
黎荞除了到白家、沈家做客,还约了县丞、县尉、以及其他的官吏、举人到望月楼饮酒小聚。
县太爷是三年一调任,但县丞、县尉、主簿等官吏都是平城本地人,江知县会被调走,但这些人不会,所以黎荞有必要和这些人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
这些人与江知县来往密切,虽然县试结果未出,江知县也未透露出什么口风,但当他们在江知县跟前提到黎荞时,江知县是笑的。
从这一细节便可得知,这次的县试,黎荞必过。
这些人和黎荞小聚时,暗暗的将此结果透露给黎荞。
黎荞不惊不喜,只是回道:以放榜的结果为准。
转眼,距离放榜只剩下两日的时间,黎荞终于把前段时间积累的社交账给清完了。
在这期间,他买了二百亩地。
三柳村属于朝廷的荒地没剩下多少,但是,若是从整个三里镇去寻,那还是有一些荒地的。
实地考察了之后,他和陶竹抱着装有银票的钱箱子去了县衙,把钱箱子里的银票花完,他和陶竹拿到了几张田契。
田契上写的是他和陶竹的名字,都是上等田,土壤肥沃,灌溉便利,庄稼亩产量较高。
马上就是春耕,这么多田地要么佃出去,要么雇人耕种。
佃出去比较省心,只需要在春收、秋收后等着收租子就成了。
但黎荞活了两辈子,刚成为小地主,正是新鲜的时候,他不想佃出去。
可若是雇人耕种,那必须得寻个工头当监工,还得负责招人、发工钱等活计。
这个活儿该交给谁?
黎荞扒拉一下自家人,拿不定主意,便干脆挨个询问他们的意见。
自家人,明算账,若是当了这工头,那今后就专门负责这二百亩田地的耕种。
像是种子,施肥,灌溉,收获,全都要负责。
因为肩膀上的责任重,相应的工钱也高,一个月八两银子,逢年过节还有红包。
一个月八两银子,看着很高,但是,现在三柳村富裕啦。
像是韩小雁,在红薯作坊忙活一个冬天就能挣三十两银子,而且,现在红薯作坊也未停工,还能再做一个月的粉条。
所以,如果按照去年的情况算,红薯作坊一年运转五个月,一天挣三百文,一个月能得九两银子,五个月就是四十五两银子。
这四十五两银子平均到一年十二个月,那一个月是将近四两银子。
若是当了他的工头,那就不能再进红薯作坊干活,也没时间去干自家田地里的活儿。
因此,他一个月给八两银子的工钱,其实不算高。
黎稻肯定想干这个活儿,但黎大忠直接给否了。
工头要给长工、短工结算工钱,还涉及到了买种子、粪肥等,因此工头是要掌控钱的,就黎稻那性子,绝对会私吞,可不能让黎稻当这工头。
于是,黎大忠和黎稻、赵二妞又大吵了一架。
黎大忠跟从前一般,顶住压力,只把黎稻、赵二妞锁在自家,没让他们去找黎荞闹。
白柚听说了此事,趁着来三柳村为新房子选址——他要盖的院子太大,得另选宅基地,他向黎大忠提议道:“我有不少田产,要不,让你爹去我的庄子上当工头?”
此时,他和黎大忠站在距离黎荞家南边不远处的空地上,黎大忠听他这话,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就我爹那性子,不能惯着,不然肯定会越来越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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